要知道洛陽面對李唐,從來都是被動防御的。
只是他現在這邊也有些焦頭爛額,原本以為李密在西南能多撐一陣,結果一個盛彥師才帶不到兩千人就把他給干了。而由此暴露出來的熊耳、襄城一地已實際倒向李唐的問題,更是讓他毛骨悚然。
自己這一畝三分地都沒忙活明白,怎么能招惹李唐呢?
別說不想隨著竇建德折騰,便是現今仍在東南的老裴,他都想召回來了。
“使者且不忙走,府中略備薄酒,待寡人引薦我府中俊杰,咱們一邊暢飲,一邊論道如何?”
要想名正言順的拒絕且不得罪人,就得多套點消息。
不過待酒過三巡之際,意外得知竇建德并非要與他合兵一處,而是想讓他擊虢州,逼李唐也三線作戰時,小王卻突然又改主意了。
這方向,貌似有便宜可占的樣子……
與此同時,薊縣某“臨時趙王府”,李大德也從東南的局勢中嗅到了異常。
“你說什么?黃君漢那廝,敢拒絕老子的詔令?”
內宅火籠旁一處毛皮包裹的搖搖椅上,臉色透著晦暗的某趙王擺手示意張小虎扶他起來,隨后便聽下首的李成搖頭道:
“非是黃刺史拒絕,實際韋大哥在抵達懷州接管了百騎司時,那廝就自去軍職,等候發落了。不過這一次卻是徐刺史來信求情,言說眼下雖暫時休兵,但他著人窺探之際,卻發現南下來的糧草仍源源不斷的向夏軍大營匯聚,可見對方根本沒有退兵之意!怕是想積蓄力量,一鼓蕩下衛州。”
“這不對呀!”
李大德微微咳嗽了一聲,待擺了一個“\”的姿勢側躺,臉色才舒緩開來,喘了口氣道:“昨日崔慎還送信說,趙萬海破了饒陽后直接南下去打武強。這兩地春耕眼看著就要被耽誤,姓竇的就不著急?他哪來的自信?”
“難不成他想故技重施,再如月前那般勾連突厥給咱們施壓?”
李成學著他的表情在那“運籌帷幄”,不待說完,已是被黑臉的張小虎打斷,轉頭低聲道:“大王,您別說話了,還是歇歇吧!要不麾下先幫您卸甲……”
“別……”
某趙王臉色一白,下意識躲了一下,同時搖頭道:“還是等老張頭來了再說!我告訴你,這肋骨斷了呀,是不能隨便移動的,萬一斷骨刺進心臟,那可就……”
“可恨叫那賊人跑了!要是被俺抓到……”
屋內在側看護的趙德柱不等說完,旁邊蹲著擺弄爐火的烏大寶已是瞥眼嘲諷:“要是被你遇到,現在頭七都過了!那女子的身法一看就是練家子,想憑蠻力制服?切!”
話音一落,堂內頓時安靜下來,落針可聞。
后者待弄旺了爐火,拍著手起身時才覺氣氛不對,身前眾人包括李大德在內都對他怒目而視。
好吧,一不小心,這波嘲諷把某趙王都給帶進去了。
“咳,那啥,俺去把屋外的柴劈了……”
后者低眉順眼的轉身,還沒走出兩步,卻聽中庭方向喧嘩起來,隱隱伴隨溫釋允的說話聲和某女子的驚呼,腳步徑往后宅走來。
“咦?張郎中這便到了?老東西難得不偷懶……”
屋內中保鏢聞聲急忙去開門,待寒風裹著幾道身影走近,便都下意識的哆嗦了一下。
某趙王微微仰頭,透過“人縫”看向門外,隨即臉色就精彩起來。
張澹那廝,顯然是不會因為受傷的是趙王本尊就轉性的,之所以來的這么快,是因為門外到來的根本就不是老張,而是他徒弟。
嗯,老人家嫌棄北地天寒,拒絕出門。
“咕咚~”
看著裹著一襲紅衣進門,出落得越發水靈的小侍女行禮問安,某趙王悄咪咪的吞了下口水,突然后悔沒叫本地郎中給他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