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云兒出現在這兒的原因很簡單,某趙王要一個精于戰陣又得能無條件的聽他號令的將軍,她不就是么?
這就暗合了小桃兒說的“趙王府隨駕原則”中點名的“涉戰陣之事”,自然由人家云姐姐安排。
嗯,上的了廳堂,下得了戰場,砍得了敵人,暖得了王帳,說的就是這位了。
李大德自也猜到了他的天成軍為啥會變成這個鬼樣子了,雖然騎術一般,但重騎兵鑿穿,確是霍云兒最擅長的戰術。
或者說是她唯一擅長的戰術了。
無他,唯手硬耳!
薛萬徹的下巴已經快接不住了。
城外這一千騎兵一看就是百里挑一的精銳之士,可這么牛逼的軍隊,領兵之人居然是個娘們兒?這趙王是咋想的?就不怕手下人造反?
可在下一秒,這位趙王就在眾目睽睽之下飛奔著下了城頭,親自跑到城外陪著笑扶他媳婦下馬,讓他的下巴徹底掉了下來。
不同于侯巧文的知性與柳瑛的任性,霍云兒無論人前人后,在面對某趙王時總帶著與戰陣不同的羞怯,人前秀恩愛那自是不可能的。都不等后者那豬蹄子搭過去,便急忙用溫大有交代的公事把這貨給打發了。
“襄城……嘶!這怎么回事?我不是提醒中樞要及時防范嗎?”
李大德心說這愚人節都過了好幾天了,開什么國際玩笑?可眼前白紙黑字寫得明明白白,襄城告破,數千守軍與伊州總管張善相盡歿。王世充與裴仁基合兵一處,正往杞州挺近。
“這……發生何事了?”
后方隨眾人前來引見的薛萬徹瞧著某趙王突然黑下來的臉色,不待相詢,便聽前方有斥候奔馬前來,遠遠便高呼。
高雅賢前鋒已抵莫縣城下,城內疑似有重要人物離城,正在敵軍的追趕下往歸義而來。
“這,難不成是那高開道逃了?”
這么一打岔,薛萬徹的思路徹底跑偏,也避免了某趙王解釋襄城一事的尷尬。可緊接著,他就又面臨了另外一處尷尬。
賊寇的腦回路,自然不是那么容易猜的。
莫縣之內尚有數千燕山軍隊,即便高開道要跑,也不大可能丟下老本。最有可能的是,這貨想禍水東引,把火丟到這邊來,替他擋災。
果不其然,待那斥候把氣喘勻,便言說正向北跑路之人打的確是李唐的旗號。
彼時唐儉同學已然把老李家自李虎以下的所有家屬問候好幾遍了,尤其是某皇帝的親兒子,是他的重點問候對象。
自他隨老李起兵,因功封為中書侍郎后,就沒體驗過這么鬼扯的事兒。
先是被某黑心趙王忽悠著去了莫縣,結果后腳這消息就傳的路人皆知。高開道一氣之下把他丟進縣牢里,差點沒餓死。
結果轉過頭來沒幾天,他又被提溜出去,好吃好喝的伺候著。本以為是后者想通了,這把合該他立功。結果屁股還沒坐熱呢,他就與隨從一道被趕了出來,迎面正撞見夏軍騎兵。
“駕!”
“pia~pia~”
莫縣西北通往瓦橋的官道之上,十數道人影正縱馬狂奔,馬鞭不斷的落在身下的馬屁股上。
未過三里,唐儉便黑著臉喝罵出聲:
“該死的賊寇!連幾匹戰馬也要搶!賊性難改,活該你戰敗……”
他也是服了這個姓高的,還真是不挑食。大到地盤人口,小到盤纏戰馬,就沒他看不上眼的。他這一波來時坐的是某趙王的高端馬車,隨從騎的是突厥戰馬。可回來時,駑馬都得兩人一匹。
用高開道的話說,這其實是為了他們好。戰馬首重突襲速度,耐力其實一般。像他這種路遠的,當然得騎駑馬啊。
只是瞧著身后那越來越近的追兵,前者連罵街的心情都要沒了。
神特么耐力,這馬餓了得有一星期了吧?
“兀那唐將!速速下馬投降,繞爾不死!”
后方隱隱傳來夏軍先鋒的呼喝,其中一道略尖銳的似還是個女人。羽箭破空的聲音從后方襲來,唐儉不敢回頭,只不停的抽打身下駑馬。
喘息聲開始劇烈,也不知是緊張還是疲累。待稍稍又拉開一段距離后,后者嘗試調整呼吸,才詫異的發現,喘的不是他,而是馬。
這才跑了多遠啊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