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將軍!”
內里的老管家奔了出來,待到幾人身側,便急促道:“剛收到外城消息,羅士信將軍匯合了裴大將軍舊部,擬攻徽安門策應。你們趁此機會,快帶著裴夫人從密道去思恭坊,找機會出城!”
“你們先走,吾等留下斷后!”
秦瓊頭也不回,但話音落下,卻未得到回應。扭頭瞧時,就見老管家露齒一笑,搖頭嘆道:“俺們不走啦!這里本就是俺家,都一把骨頭了還能走去哪呢!就在這里和他們干了!”
“你,老人家……”
前者還待說時,另一側的某黑心殺才卻已是奔了過來,把懷里的弩機塞到老管家手里,拍了拍他的肩膀,便拉著秦瓊起身。
“義貞,你!”
“多說無益,他們不會走的!”
程咬金彼時的表情并不好看,黑得如同鍋底,腳步不停,同時道:“莫要婆媽,你要不忍,就記著將來為他們報仇!”
陽光開始西斜。
塵煙與火光自徽安門的方向燃起,喊殺聲響徹整個內城。
皇城所屬的禁軍開始集結,拱衛東城。王世充留下王仁則等幾名子弟繼續圍攻清化坊,自己則與段達親往北面坐鎮,指揮防御,同時派人向平津關傳令,招守軍回師夾攻。
長安,東宮鷂鷹院。
李大德收到洛陽百騎司分部的最后一封回信,只瞧了一眼,便撕了個粉碎。
糾結的身影在殿內往來徘徊,隨即頓住,皺眉看向一側侍立的烏大寶:
“去問問,陛下那邊決定好了沒有!”
“這……”
后者本來想說,似出兵這等大事,扯上半月都不稀奇,哪有能當天就出結果的。但彼時瞧著某趙王那臉色,便也沒敢多嘴,轉身小跑而去。
其實這道理李大德自己也清楚,只是眼看局勢糜爛,無數人或將就這般身死,他有些坐不住了。
知道歷史就是這點不好,明知道是必打的局面,可偏偏古人打仗總講究一個師出有名,非要找個正當理由。輪到他爸爸這兒,有時候一個理由還不夠,還特么得找好幾個。
“Hmmm……”
想到這里,某趙王的腳步一頓。
理由神馬的,可以有啊!敵人不給,難道不會自己創造?
“去去去!都走開!”
想到就做,李大德轉身把內里謄抄密信的書吏都趕開,自己親自寫了一份沒有署名的秘令,示意即刻傳給懷州刺史黃君漢。
“去,和王妃說一聲,晚飯不用等我了,今日可能會忙到很晚!”
某趙王坐在書案后方揮手,隨即頓了頓,又寫了另外兩份密令,同樣是沒有署名,一份給潞州的徐世勣,另一份則是給太原的王伯當。
他炮制的這份出兵理由,與洛陽的結果幾乎同時上路。
申時三刻,洛陽清化坊一聲轟天巨響,震塌了周邊無數坊墻,同時火光大起。已然殺進坊內的數營禁衛當場陷入火海,翻滾哀嚎。
爆嵌魑魅泣,勢若焚昆侖。
位于北側徽安門的王世充驚恐退往皇城躲避,羅士信順勢攻破徽安門,殺進東都外城。
道政坊至清化坊外來不及退走的數千隋軍盡皆被斬殺殆盡,后者射傷王玄應,陣斬王弘烈。殺入城內的裴仁基舊部幾乎將皇城下相鄰的三處里坊夷為平地。
消息西傳之時,羅士信已率殘軍退出城外,正在段達與平津關楊伯泉的聯合追擊下撒丫子往虎牢關奔逃。
“嗯,楊伯泉,這名字耳熟啊……”
點燈熬夜等消息的某趙王待同時得到幾份回信之后,瞬間來了精神,扯過輿圖掃了兩眼,便匆忙給老黃回了封信,而后撒腿奔向玄德門。
老李來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