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里加急的軍報在凌晨抵進長安,使得今日的早朝群情激奮,連陳叔達都改了說辭,叫囂定要捉住那姓朱的點天燈,不殺不足以平民憤之類。
用不著等小王同學稱帝篡位了,只收留朱粲這一條,李唐就已經有了足夠的理由出兵揍他。
只是,李大德并不開心。
待回到東宮時,他的手腳都還是涼的。
“大王,懷州黃使君傳信,已令高馮率五千府兵緊急南渡,卯時初刻發起進攻。這會怕是已經開戰了,您看還有什么要交代的么?”
承恩殿前,小跑過來的烏大寶舉著一份奏書上前,不等說完,前者便擺了擺手,撂下一句“知道了”,便黑著臉轉向西面。
“咦,大王這是怎么了?”
后者不明所以,待看向隨之一起去開會的張小虎,卻見后者聳肩,一副“管他呢”的表情。
“靠!你就是個棒槌!”
烏大寶一陣呲牙,待稍事猶豫,便抬腳跟了進去。
李大德一路沒理會任何和他打招呼的人,徑直走到寢殿,臉沖內側把自己拍進被窩。而后綠蘿進來連問了他三遍要不要吃早飯,都沒得到回應。
大概過了一刻鐘,一陣奶香伴隨著“咯咯”的笑聲靠近,前者扭頭時,一只肉嘟嘟的小手已然摸到了他的臉上,正使勁揪著他嘴角那層淺須。
“嘿,爸爸親親~”
某趙王硬擠出一個笑臉,抱起李曦“吧唧”親了一口,逗得后者“咯咯”大笑。抬頭看時,就見侯巧文淺笑言兮的坐在床邊。
“大寶那小子叫你來的吧?”
李大德翻身坐起,把女兒抱在腿上逗弄。隨著話音落下,前者那慵懶磁性的嗓音便淡淡開口,卻是嘆道:“殿下只是昨夜未歸,曦兒就鬧了好久,一大早就吵著要爹爹。若是此番引兵出征,妾身還真不知該怎么辦呢。”
“呵~”
某杠精聞言失笑,暗道平日哥們兒也不是天天哄這小丫頭睡覺的,鬧與不鬧,還不是你這當娘的說了算,口中卻道:“放心吧,這次是二哥出征,我就留在后方指手畫,啊不是,出謀劃策!”
一縷青絲垂下,熟悉的氣息靠近。李大德抬手摟住熟悉的嬌軀,便聽他媳婦在耳邊輕聲道:“殿下說要出謀劃策,卻為何又對軍情視而不見,可是已有成策了么?”
“哼,還說不是大寶那小子告密!老子回頭就讓他回鄉下去喂豬!”
“咯咯~了(老)濟(子)~喂卒(豬)!”
身前的小娃娃忽然大笑,學著某杠精的語氣叫囂,進而被床上的男女同時揪住小臉,教訓她不許學大人說話。
一個小插曲忙活了好半天,待李曦終于不爽的大哭,被侯巧文抱起喂奶后,李大德心中那股莫名的憋悶便也被女兒給哭沒了,安靜下來的寢殿里只余嘆息。
“眼見他起高樓,眼見他宴賓客,眼見他樓塌了……我不是發牢騷,只是老頭子這般行事,將人心玩弄于股掌,自以為得計,卻不知長此以往,人人自危……一城的百姓啊,就這么沒了……”
“郎君既知隱患,何不勸諫陛下……”
侯巧文抬眸瞧過,溫聲道:“誠如殿下往日運籌,尚納臣下諫言,陛下與您血脈相連,又怎會不顧親子之勸呢?”
“呵,老頭子看似好相處,實際心黑著呢!他只把我們哥幾個當小孩子糊弄,也就大哥說的話還能聽兩句。靠勸的怎么行……”
李大德面帶冷笑,接著忽又覺得好像哪里不對。
剛剛他媳婦是不是拿他舉栗子了?
“啪!”
寢殿忽響起一聲脆響,伴隨某人的痛呼,緊接著,聲音便奇怪起來。
以下省略一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