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都閉嘴!”
本來就因為起的太早,表情帶著不爽的某杠精揮了揮手,待身前聲音小了些,便看向一臉糾結的李靖,并指點著他哼道:“他們不知,藥師總不會也不知吧?”
“這……殿下,非是臣等不明,只是殿下乃萬金之軀,軍中尚需殿下坐鎮……”
李靖的帥臉黑了黑,不等說完,已是被一聲嗤笑打斷。
“萬金?切~讓你說的,本王都想把自個兒當了去換錢呢!”
李大德轉身從身前眾將的臉上一一掃過,而后哼道:“鄠縣不比別處,無論叛軍進攻與否,這應對之責都不是你們能背得起的!反觀這邊的指揮之事,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不少!本王兵書讀的不多,但哪頭輕哪頭重還是分得清的!爾等無須再言!”
“姐夫,啊不,殿下,讓某和你一起去吧!路上也好有個給您跑腿的!”
某趙王一句似是而非的解釋叫其他人都緘默不言,但作為親小舅子,侯君集卻不肯坐視他孤身前往一線。真要這般做了,屆時就算他姐不打斷他的腿,他叔也會打的。
隨著話音,李大德微微皺眉,而后猶豫了一下才點頭。
看著集結親衛,隨兩營騎兵策馬出營的背影,眾將議論之余,便有幾個人的表情不那么自然。
如果真是后者說的那個原因,當侯君集請求隨行時,他就不會猶豫。
李靖嘬著牙花子回轉,喝令眾將集思廣益,想辦法子搞李孝常一下,好分散叛軍的注意力。而老程在轉身之際,卻是突然瞧著段雄嘿嘿笑了起來。
后者有些茫然,進而惱羞成怒。
“那殺才,你笑個屁哦!”
“嘿嘿~嘿嘿嘿嘿~”
“沃日,你再笑?”
段雄捏著拳頭上前,不等上演全武行,前者一句話就叫他臉色頓變。
“俺老程是笑啊,有些人這么大了還沒斷奶,白長了那話兒,活的還不如個娘兒們!”
“砰!”
沙包大的拳頭當場落到老程的鼻子上,段雄順勢撲上,把這貨按在帳外的雪窩里,扯起他的衣領咬牙道:“混賬東西,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好吧,要說程咬金這廝也是挨打沒夠,好好的話非要歪著說,搞的每次都一副受害者的面孔出現,連心黑如李大德都不好意思翻小腸。
當然這一次就未必了。
趁著鼻血未流出之前就先堵住鼻孔的前者,用帶著濃重鼻音的口氣哼道:“你要是真帶種,會眼睜睜看著自家婆娘陷于死地而無動于衷?還是說你們老段家有靠娘兒們上位的傳統?嗯,一直未請教,令堂……”
“砰!噼里啪啦……”
這一次上升到長輩,段雄下的手就黑多了,一邊打,還一邊歪著脖子四下打量,同時拖著老程往大帳后面去。過不多時,便有隱約的低喝聲隨風傳來:
“你把話說清楚,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月娥她,你知道她在哪?”
好吧,程咬金知道,才怪呢。
但他會猜。
“你真以為大王此去是為解鄠縣之兵的?李郎中已經派了兩營騎兵前往,除非叛軍齊出,否則如何是咱們的對手?昨夜俺就瞧著不對了,大王不叫別人,單單叫了你那婆娘,肯定是信不過咱!那你再想想,有啥事,是他連麾下都信不過,非心腹不可的?”
后者簡單幾句話,就叫段雄愣在原地開始懷疑人生。而后擦干凈鼻血的某妖精起身湊近,用近乎囈語的口氣悄聲道:“自古以來,陷入到皇室內斗的外姓之人,善終的可不多啊……”
“嘩啦!”
前者應聲而起,眼神不再迷茫,而是透著驚悚。待低頭瞥了他一眼,微微點了下頭,便忽地轉身,大步向他親衛所在的營帳走去。
“喂,你得想個由頭,可別說是俺老程告訴你的哈……”
程咬金在背后跳著腳的提醒,聲音之大,連帳內開會的李靖等人都聽見了。
還不如不提醒呢。
當然也有可能是故意的。
這件事如果真按他所想的那般發展,將來李大德秋后算賬,他也并不打算逃避。
一個人一旦樹立了理想和原則,那么背黑鍋和送死就總得挑一樣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