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謝謝院長。”趙霞有些哽咽地說道:“我多怕像阿海媽一樣,看不到她長大。現在……我終于可以放心了。她不會再有事了。”
“走吧,孩子們的表演馬上開始了,我們去宴會廳給他們打氣!”齊思悅拍拍她的肩膀,對于她此刻的心情當真是感同身受,就好像看到安然第一次主動抱住她時,那種無法控制的喜悅和酸楚,只有用喜極而泣這個詞才能表達。
介于康復中心的孩子大多是3-6歲,齊思悅并沒有讓老師給他們安排太難的節目,而是安排了一出中外童話混搭。
有狐假虎威里的小老虎小狐貍,有小飛象和三只小豬,有龜兔賽跑的小兔小龜,還有大灰狼和小紅帽,小蜜蜂和小蝴蝶……大家也不管什么劇情,一股腦地上去走了一圈,然后跑的跑跳的跳,嘰里呱啦的各自表演,有串了場的,有忘了詞的,還有上去就呆呆地扮演不會動木頭人……
無論他們表演的如何,獨屬于小團子們的萌動感,已經讓在場的大人們笑得合不攏嘴了。
“是方方!那個小飛象是我家方方!飛得真好!”
“啊,小兔子是我女兒!她在沖我笑呢!”
“大灰狼是我兒子……”
坐在最前排幾桌的,都是孩子們的家長,看到自家的孩子或是笨拙或是激動地在臺上表演,都如同趙霞和齊思悅一樣,忍不住喜極而泣。
只有經歷過一次次失望,忍受過無數次被孩子無視的父母,才會明白自閉癥這種病對一個孩子和一個家庭來說,有著怎樣的殺傷力。當他們一邊拼命賺錢,一邊拼命擠出時間來為孩子治病時,身上的壓力是正常人完全無法想象得到的。
可就算他們這樣努力和付出,都很難扭轉其他人對自閉癥患兒的看法。
甚至有的家長會在學校里提出,讓那些自閉癥孩子退出普通義務制中小學,將他們與正常人完全隔離開,以免影響到他們的孩子。
可是隔離,本身就是一種歧視。
他們的孩子,只是生了病,并不是傻子,甚至在某些方面,他們還有著獨特的天分,他們比一般的孩子更專注,更單純,也同樣是他們父母手心里的寶貝,應該和其他孩子一樣享有這個世界的一切。
方逸華帶著孫小蝶走了出來,孫小蝶身后背著一對巨大的蝴蝶羽翼,薄如蟬紗,描繪著七彩的蝶紋,頭上還帶著一對長長的觸角,一登上舞臺,那些小兔子小狐貍小蜜蜂小老虎小飛象的,就都圍了上去,跟著她一起手拉手地跳了起來。
曾幾何時,他們都是一群孤獨的守著自我的星娃,沒有朋友,也無法跟父母家人交流,被其他孩子們避之不及,好像生怕他們的這種“病”也會傳染給其他人一樣,將他們遠遠地隔離在外。
而如今,他們有了自己的朋友和老師,或許有人還沒能真正學會表達自己的情緒和意思,可他們都在努力地進步著,想讓爸爸媽媽為他們而高興,而放心……
“各位家長,尊貴的來賓們,我代表安然康復中心,非常感謝大家今天的到來。”
齊思悅站在舞臺的一角,拿起話筒,對臺下的來賓們說道:“安然康復中心自成立一年半以來,得到了大家的廣泛支持的幫助,沒有你們,就沒有我們的今天。”
“大家都知道,自閉癥的確診率在逐年上升,使很多孩子和家庭因此陷入了困境,長期的治療和康復費用,對一個普通家庭來說都不是小數,更何況一些原本就很困難的家庭。因此,有些人在孩子確診后,就會放棄患兒,也有的人,會堅持到底……”
“我見過為了孩子餓的暈倒在中心門口的家長,也見過被拋棄在福利院門口的患兒……雖然我的能力有限,但我相信,只要我們有心,聚集更多人的力量,就能幫助到更多的患兒,讓他們可以得到及時的治療和康復訓練,能夠成為一個完全獨立自理的人!”
“在此,我們將請方逸華老師帶領她的學生們,為大家獻上他們親筆所畫的作品,作為本次活動的義賣品,請大家現場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