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以前的杜荷最多稱得上認識這些人,實際交往卻沒多少,畢竟人家都是嫡長子,將來要繼承家業的,跟他一個二世祖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但現在嘛……,杜荷有些糾結,這倆家伙如此正式的自我介紹算怎么一回事,打算拉我做小弟?
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杜荷的目光在程處默和長孫沖臉上轉來轉去。
傻子都能看出來,這倆貨不對付,就算自己自甘墮落去給他們當小弟,那也不好站隊不是。
想著,杜荷就準備開口,可沒想到程處默比他還急,直接眼一瞪,對著長孫沖吼道:“姓長孫的,你故意跟俺做對是吧,信不信放課以后老子把你屎打出來。”
長孫沖亦不甘示弱,挺身瞪過去:“有辱斯文,程處默,除了打打殺殺你還會干什么,要不這樣,詩詞歌賦、琴棋書畫隨你挑,怕了某便跪下叫你三聲爺爺。”
呼啦……。
原本嘻嘻哈哈的的紈绔們立刻聚到了一起,分成兩撥七個不服八個不忿的對峙起來。
與一潭死水的國子監相比,杜荷發現弘文館真是太有意思了,江湖氣十足啊。
有這么一群禍害在,今后的日子想寂寞都難。
眼看兩伙人越鬧越歡,杜荷忍不住干咳一聲,將眾人的注意力吸引過來:“咳咳,幾位,我想說,你們在吵之前是否先問一下我的意思,我好像還沒有答應一定會跟誰混吧?”
“杜二郎,你啥意思,在弘文館的地盤上還想立旗咋地?”
程處默語氣挺沖,長孫沖也是目光不善:“沒看出來,杜二郎倒是有些魄力,這是剛來就想給兄弟們一個下馬威?”
面對虎視眈眈的二人,杜荷微微一笑:“下馬威不至于,不過言常說的好,蛇不頭不走,鳥無頭不飛,大家總是這樣爭來爭去也沒意思。依我看不如定個目標,誰做到了,誰就是弘文館的老大,以后大家都聽他的,怎么樣?”
“嘖嘖嘖,還真是咬人的狗不叫,你以前在國子監的時候沒這么囂張吧。杜荷,你以為敢下黑手,能做兩首破詩,就了不起了?還‘依你看’,你是什么東西,有什么資格在老子面前擺譜?”
長孫沖話說的很不客氣,甚至可以說充滿了諷刺,紈绔們冷笑盯著杜荷,打算看看他如何回答。
“就這?”
杜荷頗有些失望的搖搖頭:“長孫沖,說實話,你雖然年齡大一些,又是家中長子,但就沖你這幾句話,我杜老二打心眼兒里瞧不起你。”
長孫沖騰的站起來:“你敢瞧不起我?”
“這不是敢不敢的問題,而是說不說實話的問題。”
杜荷攤開雙手:“就比如現在,我喊你一聲老大很容易,說瞧得起你也很容易,但你覺得我真的把你當老大了么?你覺得我在叫你老大的同時,會不會在心里說一句‘傻嗶’?”
長孫沖臉色漲紅,程處默哈哈大笑,熊掌一樣的爪子拍向杜荷的肩膀,雪亮的大門牙熠熠生輝:“說的好,杜二郎,不管你服不服俺,就憑你這句話,老子認你這個兄弟。”
杜荷這小身板哪敢讓他拍上,側身躲過,笑著對四下里拱拱手:“其實小弟我并不是想要針對誰,說話有不中聽的地方諸位兄長也不要見怪。只是小弟覺得,既然大家都想做老大,那首先就要清楚什么才是老大,其次是如何做好一個老大,老大的責任和義務是什么……吧啦吧啦……噼里啪啦。”
良久……。
程處默兩只眼睛里全是螺紋,腦門上除了問號就是驚嘆號。
長孫沖稍微比程處默好一些,可也是瞠目結舌,如遭雷擊。
所有人腦子里都在轉著一個念頭,原來當老大還有這么多的學問,今天真特么長見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