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老貨到底是怎么活到現在還沒被人打死的,這說話也太氣人了。
看看陸元郎,小老頭兒氣的臉都成紫色的了,估計程老妖精再說幾句,這拜師禮就能直接改成出殯。
不過要說懟回去,杜荷還是不敢的,所以只能露出一副人畜無害的表情,靦腆說道:“程叔叔有所不知,這是小侄特地為老師打造的辦公桌椅,老師年紀大了,跪坐久的容易血脈不暢,有了這套桌椅,以后不管是讀書還是寫字都能輕松許多。”
“哦?此言當真?”在場的老貨并非只有程妖精等人,像孔穎達、顏師古等人也都是人過中年,開始向老年邁進,平時跪坐時間長了難免會腰酸背痛腿抽筋。
“當然,若是諸位長輩不信,晚輩可以現在就把桌椅組裝起來。”杜荷信心十足。
他之所以用桌椅當成拜師禮,其目的雖然主要是為了溜須拍馬,但借機推廣桌椅同樣也很重要。
當下,叫過幾個看熱鬧的禁軍,當著一群老夫子的面將辦公桌組裝起來。
不過說實話,那寬大的桌面,看上去的確跟棺材蓋子差不多。
不多時,桌子組裝完畢,杜荷將椅子擺到桌后,看著那雍容大氣的桌面與精致考究的木椅,別說在場的老學究,就連李二都嫉妒的眼冒紅光。
陸元郎自然是樂的眉開眼笑,拉開椅子上去坐了坐,兩手搭在扶手上面,愜意的發出一聲長長的嘆息,舒服。
摸摸寬大的桌面,想想這里應該放什么,那里應該放什么,怎么想怎么得勁。
杜荷又借機上前,拉開小一些的柜子:“老師您看,這邊還有三個抽屜,一些平時處理好或者沒處理好的公文、資料可以分門別放臨時放于此處。還有這邊,這邊還有兩個小一些的柜子,里面可以放一些茶具或者棋盤棋子,可以在閑暇之時調劑一下情緒。”
“好,好啊!徒兒有心了,老夫甚慰,哈哈哈……!”陸元郎哈哈大笑,一邊笑還一邊拿眼睛直往孔穎達等老家伙那邊看。
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孔穎達一張老臉當時就黑了,臭顯擺啥,你徒弟設計的,又不是你設計的。
越想越氣,忍不住就開始埋怨杜荷。
你說你小子當初在國子監的時候老子沒虧待你吧,咋也沒見你給老子送一套桌椅!
終是有些氣不過,干咳一聲,對杜荷說道:“杜家二郎,這幾天陸館主可是把你夸的天上少有,地上無雙,正好今日乃是重陽,老夫便以此為題考一考你,若你能在一柱香的時間里作一首詞,老夫便將你老師惦記許久的那方鴝鵒眼端硯送與他作為賀禮,你看如何?”
總算孔穎達還算是個人,為難杜荷的同時卻也拿出了相應的籌碼,鴝鵒眼端硯,端硯中的極品,雖然放在程咬金這樣的人手中可能連一碗酒都不值,但在文人眼中卻是下千金,而且還是有價無市的那種。
這下杜荷就尷尬了,答應吧,勢必要再做一回文抄公,不答應吧……不僅僅是他自己丟臉,連帶著把陸元郎的老臉也都給丟盡了。
小心的看了看老陸,小老頭兒雙眉緊鎖,糾結了好一會兒,方才搖頭嘆道:“荷兒,此事你自行斟酌,此硯雖然為師已經惦記了許久,但卻不是非要不可,沒必要一定給孔老兒這個面子。”
杜荷心頭微動,一句‘荷兒’這樣的稱呼并不算什么,但小老頭兒為了不讓弟子有壓力,竟然不惜名聲的做法卻讓他十分感動。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杜荷記仇,卻也記恩,小老頭兒能為他做到這一步,他又何惜再抄一首詞過來圓了他的夢。
不就是臉么,老子大不了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