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什么貪圖富貴空歡喜啦,攀高枝沒有好結果啦……,說的好像當初婚事自己能做主一樣。
唉,希望等下到了灞橋碼頭,這幫人看在有外人的份上,能夠積點口德吧,否則當著夫家和小叔子的面,自己都不知道應該如何去面對。
車聲粼粼,馬車自西向東穿城而過,出春明門轉道向北,行不多時便隱約可見前方灞橋之上旌旗招展,彩旗飄飄,讓人禁不住目眩神迷、神情恍惚。
“崇叔,前面是什么情況?莫不是其他人今日出行?”馬車停下的同時,杜構看到了前面的情況,對正在駕車的杜崇問道。
杜崇這會兒也蒙著呢,遠遠看著旌旗招展處,訥訥答道:“應該不吧,這幾日除了程公,沒聽說有哪位大人要出京啊,而且程公數日之前已經出發,走的還是陸路。”
崔氏看著遠處的灞橋,同樣驚疑不定,不過因為杜構在身邊,卻是不好開口。
就在眾人彷徨,不知該不該繼續走的時候,杜荷笑著說道:“接著走吧,那些人都是來送大哥你的。”
“送,送我的?”杜構表情像是見了鬼一樣:“我前幾天也沒通知這么多人啊,怎么會來這么多人送行”
杜荷撇撇嘴:“大哥你現在可是利州別駕,正式上任之后,手里握著的可是這幫人的錢袋子,試問這幫孫子誰敢不來?”
杜構腦子是軸了些,可他不傻啊,恍惚了一下,自嘲道:“我還當自己什么時候有了這么大面子,原來都是錢鬧的。”
“那你看看,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這人啊,你別管他多大的官,也別管他有多少錢,只要不是無欲無求,總是會有低頭的時候。”
實話了!
有點扎心。
讓杜構想起了自己運作登州別駕時的表現。
……
此時的灞橋上,可謂是紈绔云集,皇室的、長孫家的、程家的、劉家的、秦家的、李家的……,長安城有名有姓的紈绔子弟來了足足四十多人,若是算上他們帶來的護衛,人數膨脹到千余之多。
在這些衣著華麗的紈绔遮掩下,同樣前來送行的崔氏族人有些傻眼,險些忘了此行的目的,那一面面代表著長安頂級權貴的旗幟,簡直差點晃瞎他們的狗眼。
“妹妹,這杜家該不會是通知錯了時辰吧?”
崔子瑜,杜構妻子崔氏的堂兄,就讀于國子監,有國子監第一才子之稱,今年二十三歲,五月的時候被授予男爵爵位,從八品上承奉郎,聽說年后會被授予實職,官升一級,或是出任監察御史,或是外放做一個京縣的縣丞。
聽上去似乎正八品的官職并不高,但二十三歲能有如此成就,也足以讓他傲視群雄,博陵崔氏龐大的勢力下,甚至讓他有足夠的資本與官居五品卻需要孤軍奮戰的杜構平起平坐。
是的,在他們這一支看來,杜構就是在孤軍奮戰,杜家老頭子沒了,圣眷也就盡了,杜家的未來也就那樣了。
“應該不會吧?如果這樣都能搞錯,杜家還有什么臉面在長安城混。”回答崔子瑜的是妹妹崔巧云,小妮子今年十九,生的低眉壓眼且眼露四白,說話的時候嘴角微微向下,一副尖酸刻薄之相。
崔子瑜搖頭:“這有什么不可能的,你看今日的盛況,不說那些權貴公子,連三皇子和六皇子都來了,那邊還有三公主、九公主、十七公主,如此場面你覺得是為了送表妹夫?”
“兄長這么說倒也不無道理,不過,杜家真會把如此重要的事情搞錯?如果大的排場必然是有大人物出行,杜家沒理由不知道吧?”
崔子瑜冷冷一笑,抖開時下最為流行的折扇,輕輕搖了搖:“此一時彼一時,你覺得如今的杜家會有人去通知他們么?沒人通知,以他們現在的情況,怎么可能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