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子瑜差點沒一下子哭出來。
十七公主之前的諷刺并未指名道姓,偏生李恪卻認為她是指的是自己兄妹,可想而知自己在這位皇子眼中的形象是何等不堪。
有了這樣的印象,將來……,還有什么將來!
滿面慚色的崔家兄妹沒臉再繼續待下去了,遲疑片刻,崔子瑜對杜荷說道:“杜二弟,為兄突然想起來,家中還有些事情沒有處理,那個……就此告辭。”
“這樣啊……,那就不耽誤兄長時間了。”
杜荷揣著明白裝糊涂,一副什么都沒聽明白的樣子,臨了還補充了一句:“對了,賢兄妹是坐馬車來的吧?若是方便能不能把我書僮捎到西市,我打算讓他先去買幾口羊。”
“當然沒問題。”崔子瑜答應的挺痛快,但下一刻他就后悔了。
只見杜荷從懷里摸出八片半個時辰前還屬于崔家的銀葉子塞到杜安的手里,拍著他的頭說道:“去吧,多買些羊回來,就照著八十兩銀子花。”
杜安將銀葉子接在手里,苦著臉道:“公子,銀子花不出去,得去縣衙兌換。”
“那就去唄,反正有馬車送你,又不用你走路,你怕啥。”
……
“杜荷,你小子真是太壞了,人家給你送錢,你轉手就給花了不說,還要讓人家幫你去兌換……嘖嘖。”
回去的路上,杜荷將自己的馬車讓給了三叔杜楚客,自己坐在李恪寬敞的馬車里,百無聊賴的看著窗外,順著李恪的話說道:“這能怪我么?你們給的賞錢和程儀都讓我哥帶走了,我全身上下除了那八十兩銀子,就剩下十八個銅板,想吃好的,不換錢怎么辦。”
“算了算了,我說不過你。”李恪擺擺手,突然發現對面的小十七正瞪著眼睛看著自己,這才想起還有正事,坐直了身子問道:“對了,你能不能告訴我為什么會多出兩文錢來?”
“什么多出兩文錢?”杜荷一時反應不過來,愣愣問道
“就是你前幾天說的那個買鋤頭的問題,那不是多出兩文錢么,裝什么糊涂。”李恪一把扯住杜荷,威脅道:“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行行行,算怕了你。”杜荷假裝露出害怕的表情,把李恪推回原來的位置,咂咂嘴說道:“其實根本就沒有什么多出兩文錢,你們不過是被話術給套住了。”
“什么是話術?”
“話術的意思就是說話的藝術,主要以詭辯術為主,比如,你在崇文館拿著書睡覺,我可以說你拿起書就睡覺,也可是說你睡覺都拿著書,雖然描述的是相同一件事,但聽起來完全是不同的意思。”
“拿起書就睡覺,睡覺都拿著書?你別說,好像還真是這么回事,杜荷,你……”
“你們兩個有完沒完。”對面的李怡終于忍不住了,這兩個家伙說著說著就跑題,真是讓人忍無可忍。
“呃……,對,兩文錢,說兩文錢的事。”李恪訕訕一笑,黑著臉對杜荷說道:“你快說,那兩文錢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是說了,都是話術。”杜荷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見李恪……,實際上是李怡還不明白,只能一句一句解釋:“我問你,鋤頭一把多少錢?”
“當然是二十五文。”
“再加上三兄弟每人手中找回來一文錢,又是多少?”
“二十八文。”
“再加上伙計手中的兩文呢?”
“三十文……,唉,不對啊,多,多的那兩文錢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