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著何老三轉了一圈,再次回到他面前:“知道為什么你打了一輩子鐵,最后只能是一個匠鐵,而我連鐵錘都沒摸過,卻能做將作少監么?”
“杜少監身出名門,長安雙絕公子的名聲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何老三撇撇嘴,言下之意不外乎說杜荷是靠家世才會當上少監,而自己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百姓。
杜荷笑了笑,再次攔住想要喝斥何老三的周仁齊,指了指自己的頭說道:“你說錯了,我之所以是少監,是因為我有腦子,而你之所以是一個鐵匠,是因為你只知道打鐵。
嗯,說起腦子,你們之前的那個頭頭也是個沒腦子的,所以我把他給革職了,一將無能累死千軍啊!
將作監的名聲就是被那些蠢貨給敗壞的,當然,這其中也有你,還有你們的一部分責任。”
“我不服,我何老三的技術在將作監是最好的。”何老三亢聲說道。
“技術好有什么用,還不是傻呼呼的只知道掄大錘。”
杜荷嘆了口氣,看了一眼憋屈的何老三:“唉!我知道,口說無憑,你肯定是不相信我說的話。這樣吧,你多長時間能夠打好一只煤爐子?”
“一天!”何老三氣鼓鼓的說道。
杜荷點點頭,一天打一只煤爐子,說來速度還真不慢,以前他在外面打爐子都是兩天一個。
“好,那咱們就以一天為標準,一天之內,你打一只煤爐子,我挑二十個人,打造二十個煤爐子,看看誰打的快,如何?”
“說話算話?”何老三眼神閃爍,想了想道:“那要是你輸了呢?”
“我輸了,可以答應你三個條件。”杜荷壓根沒提自己贏了會怎么樣,倒不是沒有信心贏,而是不知道贏了之后讓何老三干什么。
算了,就這樣吧。
賭約立好之后,杜荷隨意在人群中挑了二十個人,其中甚至帶有一半是學徒,看的周仁齊眼眶子直跳,想要勸說,卻被一個眼神給瞪了回去。
……
開放式的工棚內,何老三已經投入工作,大錘掄的飛快,叮叮當當的聲音不絕于耳,看都不看杜荷那邊一眼。
將作監冶鐵坊,就沒有比他技術還好的匠人,更何況杜荷還挑了八、九個學徒,相同的時間內,他怎么也不可能會輸。
再看杜荷,似乎一點也不著急,二十個人被他叫到身邊一一詢問著什么,一邊問一邊還囑咐著一些什么,時不時打發走一個人,去冶煉爐邊上等著。
足足一刻的時間,何老三都已經完成了準備工作,杜荷這邊才剛剛開始。
冶鐵坊外面,邊鐵匠帶學徒數百人伸長了脖子看著這場賭斗,時不時還會有人惋惜的搖搖頭,表示一下對杜荷的不看好。
讀書人就是讀書人,干什么都異想天開。
卻不知,打鐵可是技術活,不是什么人都能勝任的。
周仁齊也很緊張,手心里已經開始冒汗。
他不知道杜荷想要干什么,但既然是打賭,何老三那邊都開始了,為什么這邊還在磨蹭,難道是……放棄了?
唉,早知道,自己剛剛就應該攔著點。
現在好了,賭斗已經開始,萬一少監輸了,以后豈不是威信全無。
正擔心著,卻見到屬于杜荷的那一批人中,站在第一個位的人動了,拿過一張鐵皮,二話不說噼里啪啦將其中的一個邊打成凹型,隨后在眾人錯愕的目光中,將鐵板遞給了第二個人,自己則再次拿過一張鐵皮。
重復的動作,速度飛快,很快第一個人已經錘出好了六張鐵板,而第一張打好的鐵板已經到了后面第七個人手中,稍微敲打幾下就變成了一個圓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