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沉默過后,王蘇蘇平靜的聲音響起:“是,我的主人,奴這就去。”
禪房的門再次關閉,惠日的臉上閃過一抹陰森的冷笑。
什么小野妹子,什么至交好友,都是扯淡。
小野妹子也好,王蘇蘇也好,不過是他隨時可以拋棄的工具罷了,只要能把大唐的各種技術搞到手,再想盡辦法回到倭國,立刻就會成為陛下面前的紅人,就算比不過蘇我氏,也算有在他們面前立足的資本了。
只是,今天那個女人的態度似乎有些不大對勁,自己最好還是小心一點為妙,千萬不要被她給出賣了。
抱著小心無大錯的想法,惠日站了起來,拿起身邊的一個褡褳挎到肩上,又拿起一個缽盂轉身推開了房門,沒有驚擾任何人的情況下,從后院的一閃角門走去。
街道上來往的人群給惠日帶來了不少的安全感,走在人群里,一個化緣的和尚根本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就算有人給他施舍一些財物,最多也就是行個禮了事,誰也不會多說什么,而他則可以借機聽到不少消息。
惠日像是一只巡視領地的野獸,從青龍寺的后面繞到了前面,一路上并未感覺到與以往有什么不同。
這讓他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太敏感了些,說是杯弓蛇影也不為過,這樣的日子……。
“當啷”托在手里的缽盂突然一沉,一塊閃著迷人光芒的金子出現在惠日的眼前,感慨唐人人傻錢多的同時,惠日不動聲色的耷拉著眼皮,抬手打了個問詢:“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出家人四大皆空,看待金子和銅錢的態度應該是一樣的,這叫高僧,惠日很清楚這些佛門信徒的想法,行禮之后繼續向前。
只是,夜路走多了總會撞見鬼,這次他才剛剛走了兩步,前面的路便被人給堵上了,抬頭發現卻是一個膀大腰圓的壯漢,正滿臉獰笑的看著他。
“這位施主……”
“他不是施主,我才是。惠日大使,哦不對,現在應該叫惠日大師,別來無恙否?”
熟悉的聲音打斷了惠日,同時嚇的他背后汗毛都豎了起來,驟然轉身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是,是你?你,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嗯……,你這個問題讓我很難回答。”杜荷摸著下巴,滿臉的糾結:“我只能說,緣,妙不可言。”
緣你個大頭鬼啊!
惠日的肩膀被身后壯漢死死按住,掙扎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嘶聲叫道:“是那個女人,一定是那個女人出賣了我對不對,是她帶你來的。”
杜荷嘆了口氣:“這個還真不是,我就是路上瞅著她有些眼熟,然后就一路跟著她過來了。原本還想著守株待兔,如果她一直不出來,就晚上帶人摸進去看看,結果沒想的,你自己送上門來了。”
“這不可能,長安城這么大,怎么可能這么巧。一定是那個賤人出賣了我,一定是她去找你的,杜荷啊杜荷,你不要在我面前擺出一副勝利者的嘴臉,我不服你,如果不是我的人出賣了我,你根本不可能抓到我。”
這幾天接連被人誤會,杜荷都快要瘋了。
再看惠日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聯想到一個多月前自己受的那一番罪,不由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上去就是一記窩心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