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此,杜荷除了在送杜構上船離開的那天,嘆了一句‘防人之心不可無’之外,再也沒做任何評價。
“人在什么地方?大哥和嫂嫂在利州可還安好?”脫下官帽、官服,換上一身便服,杜荷長長舒了口氣,語氣平靜的問道。
“大公子和大夫人很好,二公子,你看要不要老朽將崔文禮叫來?”
杜荷想了想,最終還是搖了搖頭:“算了,從利州到長安雖然不遠,但也要走上好些日子,我記得他身體似乎不怎么好,先讓他休息一下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說。”
崔文禮最后還是還來了,杜荷作為主人體諒下屬那叫仁義,如果他把這個當成天經地義那就是不明事理,再怎么說對于杜家他也是個半路出家的管事,如果杜崇算是家養的,那他就是野生的,不小心些怎么行。
于是,在杜荷吃過晚飯之后,崔文禮帶著一份小心出現在他的面前。
杜荷望著一副謹慎樣子的崔文禮,失笑搖頭:“這才半年時間,文禮叔就顯得這么生份,倒是讓我好生尷尬。”
“多謝二爺體恤,只是,沒有把大爺和夫人交待的事情辦完,小人心中實在難以安穩。”崔文禮并沒有坐下,只是謙卑中帶著一絲小心。
今時不比往日,跟隨杜構離開之前,杜荷還是個正在國子監讀書的孩子,而如今,他已經成了堂堂朝庭四品命官,容不得他不小心。
“行吧,既然如此,那就聊聊吧。”杜荷對此倒是不以為意,淡淡一笑說道:“大哥和嫂嫂在利州可還順利?沒記錯的話,再有三四個月,他們第一個孩子就要降生了吧?”
“是的,夫人這些日子正在安心養胎,利州的環境不錯,老爺在那邊深得劉使君和武都督器重……”崔文禮大致上把杜構在利州的一些事情說了一下。
其實這些東西在杜荷與杜構之間的書信中基本都有提到,此時說來不過是緩解一下氣氛,畢竟半年多沒見了,乍一見面難免有些生份。
等聊了一會兒,崔文禮似乎想到了什么,笑著說道:“對了,小人回來之前,夫人特地吩咐小人給二爺帶些新摘的茶葉回來,說是二爺有大用。”
“呵呵,沒想到嫂嫂竟然記得此事,上次寫信就是一說,倒是讓嫂嫂費心了。”
茶葉的事情杜荷的確是在上次的信里提過一嘴,原本是抱著有一搭無的搭的心思寫,事實上他自己都不知道利州是否有茶園。
只是當時實在不知道應該寫些什么了,看著空下來的半張紙又覺著別扭,便隨意吐槽幾句長安的茶難喝,要是有些新茶就可以試著自己炒一些云云。
沒想到,大哥那邊真的有茶園不說,竟然還派了管家親自送了過來……。
等等……,管家親自送過來?
杜荷微微有些愣神,區區幾十斤茶葉,又不是什么貴重的東西,有必要讓崔文禮親自跑一趟么?
這事兒似乎有些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