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眼下火藥最大的用處其實還在于戰爭,裝在小筒子里面埋起來只是最簡單的用法,真說起來,我們完全可以鑄一個鐵殼子,里面放上火藥之后威力比木質的小筒威力要大的多。
哦對,如果再往里面放點鐵砂或者鐵釘什么的,拳頭大小的一個,足以讓兩丈方圓的空間里沒有一個活物。
嗯……,弄一個粗些的鐵管子,先放火藥,然后再放進一些破石頭之類也可以,爆炸產能的動能足以推動這些碎石讓前面數十丈內存寸不生。”
咕嘟……。
劉仁實艱難的咽了一口唾沫。
沒見過火藥的威力之前,如果杜荷這樣說,他肯定第一不相信。
但現在,一小筒火藥炸出來的大坑就明晃晃的擺在邊上,飛出去的碎石最遠的都在數十丈之外,容不得他不相信這一切是真的。
其他老貨們看著杜荷的目光也都帶著一抹詭異,果然是書讀的越多,人就越黑,自己這些人在戰場上打打殺殺,看似威風凜凜,可實際真正斬殺的敵人極其有限。而這家伙區區一個念頭,在未來將會有無數人死在各種各樣奇怪的武器下面。
杜荷被看的渾身發毛,聳聳肩膀:“都看著我干嘛,我說這些其實就是個想法,可行性并不高,以現在的將作監、軍器監的技術和能力,想要完成還需要攻克無數的技術難題,并不是想弄就能弄出來的,想要在這次軍演上使用,想都別想。”
“沒人說要在這次軍演上使用火藥,小子,你想多了。”李靖頹然嘆了口氣。
做為一個親歷者,火藥的威力是他親眼所見,現在想想頗有一種英雄末路之感,什么兵書戰策,什么絕世猛將,在絕對的暴力面前一點用處都沒有。
閉上眼睛,李靖的腦中立刻出現這樣一副畫面,敵人數萬大軍潮水般沖來,而自己一方只有區區數百人,就在兩軍馬上就要交鋒之時,天地間轟隆一聲巨響,接著天崩地裂,亂石穿空,數萬大軍死傷狼藉,余者一哄而散。
艸,等會兒回去,老子就把剛寫了一半的兵書給撕了。
沒**用了,火藥的出現就是傳說中的一力降十會,你有千條妙計,我弄十萬斤火藥堆在那兒,炸不死你也能嚇死你。
……
時光飛逝,轉眼間便到了七月下旬。
中原大地還是一片生機盎然,而漠北卻已經是落葉蕭蕭,提前感受到了冬日的肅殺。
剛剛筑起的新城之中,杜荷百無聊賴的爬在城門樓子上向遠處望著,嘴里叼著一根枯草,時不時翻弄一下,表示自己還沒有徹底進入圣者時間。
程處默靠著墻頭,盤腿坐在地上,懷里抱著名動長安的杜家美酒,一張毛臉喝的通紅,偶爾打個酒嗝,周圍立刻就是一陣酸爽。
恍恍惚惚不知過了多久,就在杜荷以為程處默已經睡著了,打算回去補個回籠覺的時候,褲腿便被抓住。
“二郎,你說……二十年后,咱們會是什么樣子?還有機會像現在這樣,坐在一起聊天么?”
“能啊!”杜荷笑了,與程處默并肩坐好,瞇著眼睛哼哼起后世那首耳熟能詳的歌:“再過二十年,我們來相會,送到亂葬崗,統統埋成堆,你一堆,我一堆,誰也別笑話誰,反正都是人類的骨頭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