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荷站在山頂上干著急,卻沒有任何辦法,只能眼睜睜看著上萬斤糧食化為飛灰。
“媽的,你死定了,老子非殺了你不可。”杜荷罵了一句,勾勾手指叫過一個人來:“你,帶上兩百人,去那邊把人給老子堵住,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他們逃了。”
站的高,看的遠,盡管站在山頂上頭人與他身邊的十來個人看著跟螞蟻差不多大小,但命令依舊被傳達了下去,兩百稅稽司的生力軍加入了追逐戰。
山下的寨子里,戰斗已經接近尾聲,程處默與劉仁實勝利會師,將受傷的人員臨時安頓好之后,近三百多人開始了最后的清掃工作。
一間間吊腳樓被暴力砸開,一個又一個躲在暗處的寨民被拖到寨子中間抱頭蹲好。
半個時辰之后,吊著膀子的杜荷站到了寨子中間最高的吊腳樓上,下面是上千的僚民,大部分衣衫襤褸面黃肌瘦,數百架強弩的威懾下,眼中看不到一任何波動。
“這些都是什么人?”
杜荷的身邊,跪著一個穿著文士袍的中年人,頭上冷汗涔涔,聽到他的問話,連忙答道:“都是些賤……,哦不是,都是寨子里擄來的僚人,主要負責運送和搬運糧食一類的工作。”
“擄來的……”杜荷的心情沒有任何波動,無它,習慣了。
這該死的時代就是這樣,人命如草芥,關中、江南一帶還好一些,偏遠一些的地方人命甚至連豬狗都不如,至于嶺南更是如此。
從吊腳樓上下來,杜荷來到那些僚民的跟前,迎著一雙雙麻木的眼睛:“我是朝庭派來的安撫使,負責平定此次竇州叛亂,你們……,算了,我跟你們說這些干什么。”
杜荷自嘲的笑笑,這些人已經習慣了被當成牛馬一樣的日子,只憑語言已經很難喚醒他們心中的希望。
穿行于人群中間,人群中一雙靈動的眸子吸引了他的注意,與那雙眼睛對上之后,杜荷發現那是一個看上去大概三、四歲的小孩子,大大的眼睛,長長的睫毛。
“你叫什么名字?”杜荷來到小孩子的面前,蹲下。
“#¥%……”小孩子只說了幾個字,就被一只殘破的手攬了過去。
那是一個女人,或者說應該是個女人,這些人太臟了,單從表面上很難看出到底是男是女。
不過,從其慌亂的目光和緊張的情緒中,杜荷大致上能猜到她的身份。
“你想干什么,退后!”
四大金剛怕杜荷受到傷害,第一時間將女人控制起來,并且嘗試著將孩子與她分開。
“放開,那么緊張干什么。”杜荷翻了個白眼,在其中一人腿上踢了一腳,不重,就是那么個意思。
隨后,杜荷從隨身的口袋里摸出一顆棒棒糖,剝掉外面的糖紙,遞到小孩兒的面前:“要不要,棒棒糖哦,很好吃的。”
孩子有些猶豫,看看杜荷,又看看棒棒糖,最后抬頭看了看女人,這不禁讓杜荷產生一種哄騙小朋友的羞愧。
好歹心理年齡也是三十多歲的人了,舉著個棒棒糖哄小孩,好特么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