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氏家主急的火上房,可這種事情又不能明說。
他是真的怕杜荷去了陳氏,眼下寧氏與陳氏正在僵持,雙方都有自己的代理人,表面上看,下面僚民叛亂,數萬人大打出手,人腦子都快要打出狗腦子了。
可實際上,這些都建立在兩家對立的基礎上,雙方的代理人不管是哪一方獲勝,另一方都會萬劫不復,大家斗了這么多年,沒理由給敵人留喘息之機,只要勝了敗的一方肯定很可能連逃走的機會都不會有。
所以,杜荷這個第三方就成了重要的砝碼,不管是誰家,只要把他爭取過來,勝利的天平就是向自己一方傾斜。
至于說把杜荷這一伙人消滅掉,這個只能藏在心里,等待機會。
“杜侍郎,稍等片刻,且聽老夫一言。”再不開口杜荷就要走出門外了,寧家主顧不得自份,上前將他攔了下來,引得外面四大金剛怒目而視,幸虧杜荷大度,不想跟一個半大老頭計較,擺擺手讓他們退了下去,否則搞不好就是一場火拼。
重新回到屋中坐下,杜荷表現的有些不耐煩:“寧家主有什么話就直說吧,不必藏著掖著,大家都是明白人,不是么?”
寧家主點點頭,深吸一口氣,像是豁出去了一般:“杜侍郎,您能不能給寧某交個底,這次稅稽司到嶺南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平定叛亂什么的就不必說了,三歲孩童都不會相信,區區僚民叛亂,還不至于朝庭不遠數千里派一支軍隊過來,更何況區區三千人的軍隊,好像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這老小子活的挺明白的,只是,活的明白不等于聰明,有很多人明白了一輩子,最終卻發現只是別人手中的棋子。杜荷望著寧家主,突然發現這家伙有些可憐,爭來爭去,到頭來爭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寧家主說的好,既然家主已經看出來了,那杜某也就打開天窗說亮話。”杜荷微微一笑,索性不加任何隱瞞的將以前對馮盎說過的話重新講了一遍。
寧家主只聽了一半,臉色就變的一片鐵青:“杜侍郎,寧某是否聽錯了?改土歸流,難道是讓大家把手里的產業全都拱手相送給那些賤民?”
“不可以么?”杜荷好似沒看到寧家主的臉色一樣,慢條斯理的說道:“杜某必須糾正寧家主一點,你口中的賤民,其實都是大唐的百姓,是他們在辛辛苦苦的供養你們這些渣子或者說蛀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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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別給我甩臉子,沒用!
我杜荷領的是朝廷的俸祿,正所謂食君之祿忠君之事,陛下既然派杜某來了嶺南,這件事情就一定要解決,不管你們能夠接受也好,不能接受也好,都無法改變這一事實。
當然,你也可以試著殺了我,看看朝庭會不會改變對嶺南的態度。
又或者你可以把手里的土地讓出去,反正寧氏手中的土地并沒有多少,大部分又集中在土司、頭人手里,寧氏好像沒有必要替他們強行出頭。”
杜荷表現出了朝庭安撫使應有的強勢,盡管沒有官服在身,但他的話卻不容小覷,寧家主不得不考慮朝庭的決心到底有多大。
“杜侍郎,你可曾想過,改土歸流會讓整個嶺南陷入動蕩?”
“當然!”杜荷點點頭:“如果沒考慮這些,我怎么會來登門拜訪?換句話說,如果沒有一定的把握,寧家主覺得我會如此輕易的把目的告訴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