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前天,一座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的僚人寨子,就因為其頭人說話稍微不客氣了一點,便被大軍包圍,上至頭人下至護衛,無一例外的被打斷了腿,寨子被掃蕩一空,數百僚人被驅趕到大山外面,每人強行分配了二十畝田地,不種都不行。
牛不喝水強按頭啊這是,特么這些僚人祖祖輩輩就特么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種地,一群連五谷都分不清的家伙能種出什么來。
“杜安撫使,田畝的統計工作已經完成,不過……,不過還是有許多僚民不愿意改變現在的生活狀態,他們已經習慣了自由民的生活。”
“沒關系,等他們種出糧食,能吃上飽飯就會改變主意的。”杜荷擺擺手:“現在,你只需要告訴我,竇州還有哪些勢力不在朝庭管轄范圍就好。”
軟的不行就來硬的,如果有時間,杜荷自然不介意慢慢解決問題,畢竟蕭月仙那邊已經取得了一些成果,萬余已經有了自己田產的僚民讓他們慢慢發展起來,五六年后足以改變嶺南的現狀。
可是杜荷哪有時間在嶺南熬上五六年,這才半年就已經讓他對嶺南的氣候深惡痛絕,要是待上五六年,估計早死逑了。
“安撫使不可,眼下竇州兩股反叛勢力剛剛被消滅,如果繼續對那些土司、頭人施加壓力,怕是會有更大的變故。”丁玄盛的臉色異常難看,想不明白為什么杜荷突然變的如此激進。
羈縻州制度自從誕生的那天開始,到現在已經數百年,無數人早已經習慣了這種制度,如今杜荷竟然想要打破常規,讓他如何能不擔心。
要知道,羈縻州表面上看是屬于大唐的州府,但實際上卻是相對的獨立自主,除了每天向朝庭進貢一批貨物之外,不需要承擔任何責任。
換句話說,羈縻州其實就是國中之國,大唐甚至不介意他們在自己的州府內稱國王。
這樣的情況下,杜荷如何強行介入,幾乎與掀起國戰沒什么區別,哪怕羈縻州再小,那也是一個國家不是。
更何況南詔一帶的羈縻州多如牛毛,細數不下四十之數,丁玄盛幾乎不敢想像,這些羈縻州亂起來之后,首當其沖的竇州會面臨什么樣的困境。
杜荷懶得說自己已經與馮盎達成一致,真打起來馮家會出面壓制一些羈縻州的土司和頭人。
丁玄盛雖然有刺使的身份,但在他看來,這姓丁的是寧氏的女婿,讓他知道自己與馮盎有過協議不是什么好事。
想了想,杜荷嘖了一聲說道:“丁刺使不必憂心羈縻州的事情,只處理好竇州的事情就好,眼下寧氏一族已經把田產獻與朝庭,如何分派,如何管理,還望丁刺使拿個章程出來,以后也好照章辦理。”
語氣堅定,不容質疑。
安撫使的身份讓本就比杜荷官職要低上兩級的丁玄盛無言以對,只能老老實實的拿出帳冊,召來竇州屬官,安排他們給那些惶惶不安的僚民分發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