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仁實沒接蒙舍龐的話頭,看向杜荷:“二郎,你怎么看,兄弟們越來越受不了嶺南這破天氣了,實在不行咱們就先回去,等到了冬天再過來?”
“無令回京,你長了幾顆腦袋。”杜荷悠悠說道:“咱們這次算是掉進坑里了,如果不能干出點名堂,估計這輩子也就這樣嘍。”
蒙舍龐涎著臉:“杜公子不必擔心,家兄在南詔說話還是很管用的,只要你能說服他,在南詔推行那個什么改什么流的完全不在話下。”
杜荷翻了個白眼,蒙舍龍可不是一個好說話的人,那是個梟雄,否則后來的南詔也不可能尊他為南詔之祖,這樣的一個人,誰要是覺得他好說話,除非腦子抽了。
“你大哥很好說話么?做為南詔的王,你覺得他會為了外人,出賣自己的族人,獻出自己的祖產?”
“那……,那要是有足夠的好處,也,也不是不可能。”蒙舍龐撓著后腦勺,小聲的咕噥了一句,顯然也覺得自己剛剛有些異想天開。
短暫的沉默過后,蒙舍龐覺得氣氛有些尷尬,親自給杜荷三人把酒倒滿,似乎想說什么,可張了張嘴又把嘴閉上了。
“你想說什么?”杜荷抬起眼皮。
“嗯……,杜公子,小人有個不情之請,您看……”
杜荷正為蒙舍龍的事煩心呢,哪有工夫跟他扯皮:“既然是不情之請,那就別說了。”
“……”
“算了算了,有道是不打不相識,老蒙,有什么話你就說,二郎就這個脾氣,你別放在心上啊。”程處默這段時間倒是跟蒙舍龐打出點交情來了,端起酒碗抽了一口,大咧咧的安尉他道。
杜荷見狀,無奈聳了聳肩膀:“行吧,說說看,什么不情之請。”
“哦,是這樣,小人一直仰慕大唐文化,將長安視為心中的圣地。”蒙舍龐有些不好意思,咂巴著嘴:“只是南詔距離和長安太遠了,再加上我又不認識字,想去長安連打聽路都問不明白,所以……你看能不能回長安的時候,帶上我一個?”
老子信了你的邪哦。
你特么連字都不認識,仰慕個屁的大唐文化。
再說,也不看看你都多大歲數了,三十好幾了好不好,還小時候就仰慕大唐文化,你小時候還特沒有有大唐呢。
不過,想想還是算了,蒙舍龐這家伙眼下還有些用處,總不能寒了他的心,再說真要回長安的話,這些南詔的土王怎么也要帶回去一批,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就當順水人情好了。
“那行吧,回頭你收拾一下,把要帶的東西準備好。順便說一下,只帶些值錢的東西就行,久居長安大不易,沒錢可不行,至于那些壇壇罐罐之類,能不帶就不要帶了。”
“明白,這次去長安,小人只帶金銀,不帶其它。”蒙舍龐見杜荷答應了,喜出望外,第一時間就開始安排人手去收拾東西。
與他大哥蒙舍龍想比,蒙舍龐要簡單的多,南詔這破地方要啥沒啥哪比得上大唐長安的物華天寶和聲色犬馬,在這里當一個土王哪怕手底下管著萬把千人口,可你看看吃的喝的都是些什么東西,豬食一樣,沒見長安來的貴人都是捏著鼻子在吃東西么。
所以,這次不管大哥怎么說,自己是一定要去長安的,憑著自己手里的錢財,到了長安怎么也能混個土主干干,說不定還能在長安的皇帝那里混些賞賜,弄個官員干干。
至于說大哥不同意……,有這三位來自長安的貴人,自有辦法說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