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家的下心擔心杜荷,提出問題的孫慕晴也是心中毛毛的。
鑒于杜荷已經能夠自行創作新的音調,她毫不懷疑對方的能力,事實上,昨天那股沖動勁過去之后,孫慕晴也有些后悔。
萬一挑戰失敗怎么辦?萬一自己毫無還手之力怎么辦?
自己的臉面或許不重要,可是家族呢?真失敗了,會不會讓整個家族蒙羞。
人的名,樹的影,曾經有吐蕃使節試著向杜荷發出過挑戰,結果到現在吐蕃人在大唐都不敢言‘詩’,自己會不會步了吐蕃人的后塵?
高傲的孫慕晴想了幾乎整整一個晚上,徹夜難眠的那種,最終還真讓她想到一個辦法,那就是不讓杜荷出手,換挑戰為請教。
如果杜荷回答不出自己的問題,那自然什么都不用說,此人只是徒具虛名,挑不挑戰已經沒什么意思,如果全部回答上來了,其資格足夠做自己的老師,挑戰與否便沒了任何意義。
于是杜家老宅的花廳內出現了這樣一副場面,所有杜家的下人都很緊張,生怕自家公子回答不上來,而孫慕晴則表現的比杜家人還要緊張,兩只搭在琴上的小手因為過度用力,顯得很是蒼白。
卻不知,杜荷也是暗叫僥幸,幸虧只是讓自己回答問題,這要是讓自己親自來彈,估計這高人形象立馬就得露餡。
想著,杜荷微微一笑,平靜說道:“首先,在下要說一句,孫姑娘的琴藝乃是在下生平所見的第一人。”
“杜兄客氣。”孫慕晴微微還禮,不過緊張的情緒卻沒有因為杜荷這句話有任何的改變。
“其次,對于孫姑娘所提的問題,如果在下沒有說錯,姑娘剛剛的曲子應該包括了漢宮秋月,十面埋伏,廣陵散,梅花三弄、高山流水與陽春白雪,共計六首曲子前后穿插,難能可貴的是,姑娘竟然可以將這六首曲子毫無瑕疵的穿插在一起,在下佩服。”
杜荷每說一首曲子,孫慕晴的的頭便垂下幾分,六首聽罷,無力感涌遍全身,全部都說中了,而且除了最后那句‘佩服’之外,與自己爺爺說的幾乎一模一樣。
望著面帶微笑,胸有成竹的杜荷,孫慕晴心中升起一絲慶幸,還好自己沒有不自量力去挑戰,否則此時自己已經一敗涂地。
“那杜公子您可否指點一下慕晴琴中的不足之處呢?”不知不覺間,孫慕晴對杜荷的稱呼用上了敬語,再也不敢像之前直接以兄長相稱,姿態擺的很低。
杜荷暗暗叫苦,心說我知道個屁的不足之處啊,我就是在后世碼字的時候為了讓自己專心一點,經常聽罷了,哪里知道什么好與壞。
可是,現在的情況已經是騎虎難下,不說個子午寅卯估計這小姑娘也不會離開,只能先忽悠她一下了。
“所謂術業有專攻,姑娘家學淵源乃琴道世家,而在下只是在音律方面有些愛好而己,指點是萬萬不敢的。”
杜荷的話聽在孫慕晴的耳中,面色微微泛紅,心中慚愧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