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開著車載著俞曉和小嫚兒回到極江郊區,徑直來到驚蟄的家中。
對于谷雨的到來驚蟄似乎并不覺得驚訝,這讓谷雨覺得,自己在蜀地這段時間,厥陰人這個團體一定發生了什么大事。
果不其然,在他把小嫚兒和俞曉安排在驚蟄家一樓的房間之后,來到二樓陽臺,與驚蟄一番交談之后,才知道自己的猜測沒錯。
驚蟄望著遠天的星空,北斗的勺柄已經指向北方,這是冬天徹底來臨的標志。
“血印瘋了。”
面對這樣的開場白,谷雨先是一愣。
對于血印這個財大氣粗的部落長老,谷雨記憶非常深刻,因為自己感覺自己是個有錢人,就是血印給的幾萬美金。
“可是,血印才成為厥陰童子四年,不是說七年才會病發嗎?”
谷雨嘴上這樣說,但其實他的心里,早就懷疑這個說法。
當初他走出香爐山水,就感覺所謂的陰墟圖騰,是一個陰謀,只是他無法猜測,什么樣的人能夠做到這一點而已,或許除非是神。
驚蟄臉上沒有什么表情,谷雨一共見過驚蟄兩次,這個人都是沒有情緒和表情的,這讓谷雨感覺驚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物”,這不是罵人,而是實實在在的直覺。
“不僅僅是血印,全世界五百厥陰童子,這段時間接連出事,現在失蹤二百一十九人,瘋了一百八十一人,死亡六十四人。”
谷雨一愣,這數字等于厥陰童子這個團體全軍覆沒了。
“為什么會這樣?”
驚蟄看著星空,語調依舊平靜,道:
“世界各地,突然出現了很多陰墟的線索,在極端的時間內,就造成了這樣的損失,而且這個數字還在增加,或許在不久之后,這世間便再也沒有厥陰童子這些可憐人了。”
厥陰人是可憐人嗎?
谷雨覺得是。
不由自己的被選擇,磨難重重,倒計時的壽命。
可以說,從成為厥陰童子那一刻,每個厥陰人的心上邊壓上了一塊石頭,時時刻刻壓的人喘不過氣來。
不過,他接受不了驚蟄以這樣旁觀者的語氣來說厥陰童子的事情,在谷雨看來,驚蟄是厥陰童子的領袖,他應該想辦法力挽狂瀾。
“你...你就任憑事情這樣發展下去嗎?”
驚蟄的手指順著銀河的軌跡劃動了一條線,淡淡道:
“看,這些璀璨的星,在我們眼里它們是如此的鮮活,如同擁有著生命,但就在我們看到的這些星光之中,很多其實已經泯滅,泯滅了幾千年幾萬年,但我們還能在這里看到它,只因為它的光在走,但它的光終會散去。
宇宙就是這樣,為了維持自己的運轉,它便不斷的打碎著一切,讓簡單的東西變得更復雜,保持著熵增的繼續。
一旦一個事物不再改變,甚至開始倒退,向著恒定不變和有序走去,那么就是這個事物末日的來臨,因為它的存在對這個宇宙再無意義,這就是毀滅二十五號宇宙的神之手。
不是神之手讓事物改變,而是事物的不變觸發了神之手。
這就是萬事萬物的使命。
厥陰人也一樣,他的使命可能結束了。”
如此消極的態度讓谷雨心里燃起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