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看自己受傷的腳踝。
那是被餓狼咬穿的地方,如今腫脹老高,顯然已經感染。
她在斟酌。
斟酌著如何活下去,走的更遠一些。
她知道一個方法可以。
那就是先吃掉自己的一只手臂,然后再吃掉自己的一條腿。
最后留下一只手,可以自殺。
但,她知道自己還沒有到那一步。
她還有希望,那就是找到下一具尸體。
走著,走著,壓抑而低沉。
不知多久,那沒有表情的臉上,那雙無神了許久的眸子亮了起來。
腿姐一瘸一拐,快速的向前奔跑,因為她看到了,看到了那具自己尋找了很久的尸體。
尸體的身上,穿著破損但質量很好的防風衣,手腕上帶著一塊和腿姐手腕上一模一樣的戶外運動手表,那表蒙上有著一道閃電般的裂痕。
她快速的搬開尸體,用手在尸體身下掏弄著。
很快,一瓶礦泉水,一盒牛肉罐頭就出現在她的手里。
她大口的喝著水,用匕首剜開罐頭盒子,狼吞虎咽的吃起來。
她笑著,吃著。
她哭著,吃著。
她長大嘴巴,想要呼喊,但卻沒有一絲聲音。
良久,她冷靜了下來,臉上沒有了任何情緒。
她在背包里掏出一個小本子,用碳素筆在上面寫下:
“回頭,不要跟來,這里——有去無回。”
隨后,她撕下了這張紙,塞進了水瓶,再次壓在了尸體的身下。
一道身影繼續向前,低著頭,邁著八字步,好像一頭慢行的駱駝......
************
路虎車疾馳在寬闊的峽谷之中,這是一條古老的河床,早已干涸不知多少年。
曾經河流的沖刷,讓谷底猶如陽關大道般平坦寬闊。
大川腳踩著油門,將速度開到極致,車窗兩側,嶙峋的巖石栽倒著向后飛過,好像一副動態的圖畫。
車內放著黑豹的搖滾,劇烈的鼓點讓人心臟隨之跳躍。
大川跟著音樂張開大嘴嘶吼著:
“不必多問多說,你自己清楚,你我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副駕駛的李曉華則是安靜的坐在那里,望著前方,但卻找不到那眸子的焦距。
老塔坐在后面,靠著窗,撅著屁股,痔瘡讓他痛不欲生,只好咒罵大川的歌喉給自己緩氣。
凌冬至再這樣煩躁的空間下猶如老僧入定,端坐在那里,脊背平直。
“吱嘎!”
大川連踩剎車,將路虎緩緩停了下來。
“怎么停了?”
“溫度太高了,歇歇車,咱們也出去喘口氣,這里是峽谷的盡頭了,以后這樣背陰的地方可不好遇到。”
老塔問著,大川答著,李曉華眼神恢復了焦距,凌冬至睜開了眼睛。
四個人下車,老塔顛顛的跑到前面,一邊解開褲帶,他想繞到巖石后面小解。
然而買跑多遠,老塔就被一堆尸骨吸引,他大聲喊道:
“凌先生,這里有一具尸體!”
后面三個人聞聲趕緊快步走過來。
老塔喊完,一轉頭看到了一塊石頭,以及上面的字跡。
就在他看完了這片字跡之時,身后大川幾人的腳步聲已經來到近前。
于是,就見老塔原地一個單腿轉身,然后一屁股坐在那塊帶尖的石頭上。
那堅硬的石頭尖與他的痔瘡親密接觸,頓時峽谷里傳來一聲“非人”的嘶吼。
“嗷嗚~~~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