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的,那眼中的猩紅漸漸褪去,露出了依稀可見的黑色眼眸,那眸子里是潮濕的。
咔......”
神經刀似乎想對腿姐說話,但是張開嘴巴,嘴唇顫抖,卻只能發出幾聲沒有意義的斯哈聲。
那圍在神經刀腦袋兩側的六條手臂搖擺著,就像風中凌亂的柳枝,抓向腿姐伸出去的手臂。
六只手,都抓在了腿姐的手臂上,然后整個球形室內,充滿了神經刀嘴里發出來的“嗚嗚”聲。
他在哭,痛哭。
那哭聲讓人鼻子發酸,谷雨知道,神經刀一定是受了無盡的痛苦,否則他那樣的男人,絕不會哭得像個孩子。
然而,很快那哭聲變成兩個人的哭聲。
腿姐沒有哭,這面四個人也沒有哭,但卻實實在在的多了一個哭聲,而且兩個哭聲節奏和聲音幾乎一模一樣,就像是整齊的合唱。
這時候他們才發現,就在神經刀的臉旁,又一個腦袋鉆了出來,一樣寬闊的額頭,一樣好像要長出犄角的額角,一樣的五官哭聲。
又一個神經刀的腦袋出現了。
“腿姐小心!”
谷雨第一時間發現古怪,沖到腿姐身邊,然而卻被腿姐推開。
“谷雨,不用擔心,他是神經刀,不會傷害我。”
說著,腿姐用力,將神經刀的身體在黏液里拽出來。
借著探照燈,他們終于看到了此時此刻神經刀的完整模樣。
“八肱八趾疏首,八腳三頭六臂。”
“啊!”
齊齊的三聲哀嚎。
都出自神經刀之口。
“怎么會這樣?怎么會變成這樣!告訴我,告訴我!”
看到神經刀的模樣,腿姐再也忍不住,眼淚撲簌簌淌下來,嘴里呢喃問著,倒不如說是問自己。
老塔聽到身后有腳步聲,一轉頭才發現,一直在自己左肩膀旁的費仁美躲在了自己的身后,于是轉頭低聲取笑他道:
“那是你老友,雖然整容了,你也不好不出去打個招呼不是。”
確定這東西對他們沒有威脅,老塔那混不吝的性格又恢復了。
費仁美結結巴巴,聲音極低道:
“不...不不不.我害怕!”
似乎是這面說話的聲音吸引了神經刀的注意力,他就像是走夜路突然被拍了一下肩膀似的,身體一頓,隨后八條腿使勁一彈,竟然像蜘蛛一樣,爬上了弧形的黏液墻。
接連快走幾步,頭下腳上的吊在棚頂,三條脖子齊齊扭動,將三張臉對準望向老塔的位置。
就在那一瞬間,神經刀原本恢復了黑色眸子的眼睛一下恢復猩紅,比剛出來的時候還要紅還要亮,充滿了血腥的味道。
“嗷~”
一聲怒吼,吊在棚頂的八條腿一曲一彈,六條手臂張牙舞爪,呼嘯風聲的撲了過去。
“快閃開!”、
谷雨大吼一聲,攔腰抱住凌冬至,雙腿一彈,倆人打著滾,滾出去四米多遠,堪堪躲開了神經刀的撲擊。
老塔正要跳開,一使勁卻發現自己腰帶被人拽著,不用想肯定是身后的費仁美嚇壞了,把自己當救命稻草,不對,是盾牌。
老塔這個氣啊,但這可不是罵人的時候,也是這貨眼明手快身體棒,就見他滾圓的大肚皮一曲一彎,后腿撩出去,直接一個撩陰腿把費仁美踢了出去,也不知道踢碎了蛋蛋沒有。
也就在撩腿的同一時間,他身體前彎,肩膀鋤地,連續幾個滾翻滾出去老遠,這貨體型占優勢,打滾渾圓。
腿姐一看剛剛還好好的神經刀突然出手傷人,登時厲聲道:
“神經刀你干什么?他們是自己人!”
呼喊著,就要沖向正在追趕費仁美的神經刀。
然而就在這時,腿姐身后的黏液墻壁內,“啵啵啵...”聲響不斷,十幾條手臂上下左右,抓住了腿姐的胳膊,腳踝,腰甚至是頭發,讓她難以動彈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