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絕大多數時候,只有在羈絆狀態下才能夠發揮出普雷爾之眼的預言能力,但或許是生死攸關,普雷爾之眼當下在不斷提醒著白霧——
【我覺得我們現在最好投降,如果你還想繼續抵抗,那就依賴一下你背后的小矮子,他今天表現得像個戰神,或許還能幫你分擔點壓力!】
【集中注意力,你的右手將在連續揮動七次后有短暫的顫抖!別問我為什么忽然能夠預言,因為我怕死啊!如果你要是有大吼一聲,頭發變得跟香蕉一樣的血統,那你最好趕緊怒吼!】
【左邊左邊左邊,或者你應該把斧頭抬高點!】
【格擋!格擋!】
【第四個你準備使用飛斧!】
【左。】
【右。】
【轉身。】
……
眼睛給到的提示變得越來越簡短,其目的在于讓白霧能夠同時處理更多的信息。
可即便如此,面對鋪天蓋地的攻勢,白霧還是沒有討到半點好處,且越發地疲憊。
直到一斧頭沿著白霧的左肩,狠狠劈下!
怨念體的這一斧頭,讓白霧手里脫力,青銅斧掉落在地!
一具怨念體抓住了機會,雙手舉起斧頭,暴扣一般對著白霧的腦袋砸下來!
飄忽的身影忽然間從白霧的背后來到了白霧身前!
在白霧即將被斧頭砍中的瞬間,五九一記果斷的斬切,逼退了他身前的怨念體,再以奔雷之勢來到白霧身前,將那一記斧頭彈開!
死境已至,白霧應該還是很冷靜的。
他此時能夠想到,隊長一定會跟以前一樣,對自己說:沒事吧?
然后自己點點頭,二人再次投入戰斗。
白霧撿起斧頭,也的確很快投入戰斗。五九也的確問了白霧,只是白霧聽不到聲音,沒有回應。
白霧甚至在想,如果自己和隊長在某個太平的平行時空里,一定比親兄弟還默契。
簡直就像是普雷爾之眼給到的信息變成了畫面,他接下來看到的一幕幕,仿佛都和自己所想的一樣。
自己越來越吃力,隊長開始保護自己。
揮舞著斧頭無法斬殺對手的時候,隊長手持短刀,劃出一道弧線干凈利落的殺死怨念體。
在自己即將陷入危險的時候,隊長出現在自己的身邊……用一如既往的速度,將一切危險瓦解。
隊長總是云淡風輕的姿態,卻又莫名的嚴肅。
放在以往,這個時候白霧該覺得很安心……因為隊長真的是一個一出場,就讓人感到安心的存在。
他是高塔的傳奇,是調查軍團中最強的存在,即便長得矮小,卻還是有無數人喜歡他。
可白霧的表情漸漸流露出茫然的樣子。
因為周遭的敵人密密麻麻,始終不見減少。
因為神婆的嘲弄聲回蕩在四周,始終不曾消停。
也因為他雖然能夠知道隊長說什么……卻始終聽不到隊長的話音。
白霧發現……自己明明和隊長就在咫尺間,卻似乎隔得很遠很遠。
他心里生出一股煩悶感,這股煩悶感揮之不去。
普雷爾之眼好像發瘋了一般,開始胡亂的彈出某些信息。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也許我的這段旅途該終止了,也許我應該踏上新的旅途了。】
【永遠不要后悔出塔,誰會后悔出塔呢?作為調查軍團的人,最不該后悔的就是出塔。歷史上每一個強者,都不會抗拒出塔,你對塔外的態度,一直是我很欣賞的地方。】
【不要責備自己。因為我的未來,本就沒有死在高塔之內的選項。我注定是要死在塔外的,也許就像此前認識的聶重山,顧海林……這或許就是一種詛咒,我們最終都會隕落在塔外,但我……真的一點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