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才在垃圾箱里,有兩條短信,一條是結束與父母的關系,一條則是妥協下去,繼續過著人前亮麗,人后扭曲的日子。
她很累很累了。
拉烏病毒侵蝕越發嚴重,嚴重到她決定安安靜靜的死在自己的屋子里。
直到白霧和謝行知,忽然接到了某個難度s級的任務。
于是在里世界中,白霧讓嘉凱兒看到了另外一種可能性。
但這卻加重了嘉凱兒的病情。因為自己的妥協,因為長久以來自己的忍讓,讓機械核心已經習慣了“忍讓才能獲取利益”的判斷依據。
一切已經于事無補。
扭曲變異的嘉凱兒在癲狂的笑容中哀求著白霧:
“殺了我吧……殺了我吧!我已經看到了那個美好的未來,我已經……沒有遺憾了。”
謝行知無法感受到這里頭的沉重,他不知道嘉凱兒經歷的,只是覺得嘉凱兒瘋狂的大笑,與言語的內容很違和。
只有白霧能夠看到嘉凱兒的痛苦。
他的表情平靜的嚇人,隨后舉起庫洛斯之眼裝備里配置的近戰武器,光束切割刀,斬殺了嘉凱兒。
那顆已經開始異變的頭顱,滾落在地上。
身軀里無數張臉上的眼睛,全部緩緩閉上。
嘉凱兒死了。
“對不起,答應你的事情我沒有辦到,愿這個世界真有天堂。”平靜的語氣里,飽含著白霧的不甘心與迷茫。
他收起了武器。
雖然并沒有負面情緒的感知,但當內心沒有任何喜樂的時候,白霧知道,如果自己的情緒健全,一定會感到憤慨與難過。
整個嘉凱兒的悲慘人生,不過是一場零號的實驗游戲。
那個在核心城里漠然俯瞰眾生的機械帝王,也許這些年制造過無數個類似嘉凱兒一樣的悲劇。
他或許也在尋找某種答案。
這只是二人的第一次交手。以自己慘敗告終。
看著白霧有些奇怪的樣子,謝行知以為白霧是在自責,便說道:
“不順利也很正常,不要太難過了。這只是個例,你已經治愈了很多感染者。”
白霧搖了搖頭:
“老謝,我好像徹頭徹尾的錯了,拉烏病毒,根本無法治愈。”
“什么意思?”
白霧的語氣頗為無奈,甚至有一種挫敗感。
“零號說得對,我對拉烏病毒的思考太淺顯了,我無法根治拉烏病毒。”
謝行知不解,為何會扯到零號。
白霧也沒有解釋,只是想著零號的話,想著最終嘉凱兒的死亡,是因為自己否認了嘉凱兒本身的思維模式。
他漸漸有了一點眉目——
嘉凱兒愛著父母錯了嗎?嘉凱兒的善良反倒成了活該被人欺凌的理由嗎?
如果嘉凱兒沒有錯,那么錯的是誰呢?
誠然自己是靠著一身騷操作,能夠幫助嘉凱兒擺脫父親和惡棍馬林。
但如果這是唯一正確解法,是否說明了,這個世界,本就是崇尚惡的?
“我現在知道零號想要表達的意思了,只有人們互相喜歡,真善美成為人類唯一正確**,幫助他人就能夠直接獲得正反饋的世界,拉烏病毒才不會存在……否則,只要人還有**,只要這種**,與靈魂上人們崇尚的人性違背,那么拉烏病毒就會存在。”
“可這根本不是我能解決的,因為縱觀人類社會歷史,這種極限理想的世界,連一秒鐘都沒有存在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