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其實已經可以帶著你的朋友回去了,現在我們能夠應付。”
“是嘛?但我不喜歡半途而廢,尤其是不喜歡放一些收不回來的人情。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什么意思?”
袁葉不解的看著白霧,白霧其實對其他惡墮不太感興趣,但兩個派系的四個首領他很看重,至于這些惡墮,也有不少人才,只是還沒有認真接觸過,白霧也不太有把握能否說服它們。
越來越多枷鎖被以打破,越來越多的鐐銬掉落在地,典獄長已經在越獄的必經之路攔截著,但白霧知道,這場越獄大勢所趨——誰也不可能攔得住。
他看著一個個重獲自由喜悅的面龐,這些面龐也都對白霧表達著感激。
或許今日發生的一切過于夢幻,以至于整個監獄有些安靜。
宴自在總感覺這里會發生什么大事情,他的預感很快應驗,白霧的的確確當著他的面,發表了一番堪稱震撼的言論。
安靜的監獄里,所有惡墮看著白霧,袁葉說道:
“所有人的鐐銬都解除了,現在只要殺出監獄就好了。白霧……你有沒有什么想要說的?”
白霧的目光掃過一眾惡墮,他笑了笑,最終點點頭說道:
“大家就要分道揚鑣了,從監獄區域離開后,只要諸位愿意,你們就會回到各自原本的區域。相識很短暫,但對我來說,這次監獄之旅是很不錯的旅行。只是還是有些遺憾。”
“我能夠感受到各位似乎很高興,各位似乎也真的很高興,但實話說,其實我不知道你們在高興什么。”
仿佛是臨別贈言一般的話語,忽然間開始了轉折。惡墮們有些疑惑的看著白霧。
白霧看了一眼柯爾:
“是以前想要守護的人,死而復生了嗎?是那個會讓無數人死去的世界,徹底毀滅了嗎?”
又看向了錢一心:
“還是你已經掙到了足夠的錢,買得起你內心里的理想世界了?”
緊接著目光轉向了呂言和袁葉:
“又或者你們內心平靜了?還是那些踏遍整個世界也想要找到的東西已經找到了?應該都沒有吧?離開了監獄,固然是很好的,但是離開之后的日子就不是監禁了么?”
“被這個本身就是枷鎖的世界圈在某個地方,便是自由了?”
白霧的目光看著呂言,呂言直視著白霧,欲言又止。
袁葉不解的問道:
“你是什么意思?你到底想說什么?”
白霧沒有回應袁葉,他轉頭看向了監獄眾人:
“我認為這個世界的所有等待都應該有意義。我帶著我的伙伴來到這里,我的伙伴很高興,他對我說,前輩啊,能夠七百年不變的堅守本心,真的是一件值得驕傲的事,拯救這些讓人驕傲的人,我會很快樂。”
七百年不變,堅守本心,這幾個字讓宴自在想到了白小雨。他好像隱隱明白了白霧要做什么。
“盡管這個監獄并不融洽,這里也會有派系,也會分為諸多勢力,但在我眼里,諸位都是為了帶著自己的人性,帶著想要守護的東西,努力活下去的人。”
明明是夸耀,白霧卻又帶著嘲弄和憤怒:
“不過所謂守護啊,執念啊……不是等在原地就可以的。不是說不肯放下,就代表你已經努力過了。”
“離開了監獄你們就有了追尋執念的自由了嗎?開什么玩笑!找個鏡子照一照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吧!你們已經不再是人類了!你們是一種被稱之為惡墮的,被這個世界詛咒著囚禁著的怪物!”
“所以你們在高興什么?不過就是換一個地方繼續囚禁著自己罷了,難不成沒有人迫害你們,你們的人性就會守住了嗎?別高估你們自己,也別弄錯了你們真正的敵人,更不要小看這個世界對你們的惡意!”
“還是說你們想要的就是這種逆來順受的生活?七百年前的絕望與屈辱,七百年間的孤獨與不甘,不過只是戴在臉上的一張面具?如果是這樣的話,你們可以離開監獄了,回到你們自己是典獄長的監獄里重新生活吧!”
話鋒陡然一轉,擲地有聲的質問與嘲弄讓惡墮們一時間有些不適應,短暫的錯愕之后,惡墮們紛紛露出了憤慨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