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霧認出了王玨,盡管與王玨最早見面的時候,王玨帶著面紗。
但普雷爾之眼面前,沒有偽裝。如果有,那也是普雷爾之眼的謎語包裝。
白霧站在王玨身旁:
“你的天賦序列很有趣,避害。那么你猜猜,我現在會殺你,還是不殺你?”
王玨瞳孔一顫。
那股實質性的殺意讓她有些窒息,她毫不懷疑,白霧下一秒會拔刀。
避害仿佛在這一刻失去了效果,她竟然完全感受不到白霧的傾向性。
一向靈驗的直覺,竟然完全起不到作用。
白霧拍了拍王玨的肩膀:
“記住一點,我白霧是一個說話算話的人,我說過,我會感恩你王家保住了我的朋友。但這個情分,只生效一次。”
白霧走了。
王玨忽然感覺到后脊發寒。
這個男人仿佛已經無法感知其因果,在他問出一個再簡單不過的問題,簡單到就連謝英杰和鄭由都知道的問題時……
王玨發現自己竟然無法回答。
她在那么一個瞬間里,是真的相信一件事……白霧會殺了自己。
白霧離開之后許久,這間屋子終于打破了沉默。
鄭由苦笑道:
“原以為這場博弈,你我才是最大贏家,可現在看來,機關算盡卻是求而不得。”
“你一直知道他是什么人。”王玨看著謝英杰,這目光竟然有些幽怨。
謝英杰已經很少有“爽”的情緒了,不得不說,此時此刻,他看著王玨這樣的眼神,竟然有一種比殺死秦業更爽的感覺。
“是的,我一直知道他是一個什么樣的人,你們以為他建立避難所,擊殺統治者,是為了獲得權力。”
“難道不是?”
“當然不是,他是一個游俠,他可以跟我們一樣,毫不在意底層人的生命,但這種不在意,本質上有區別。他是我身無拘,而我們是麻木不仁。”
王玨沉默,鄭由想著自己家小子的變化,仿佛漸漸明白了。
也許正是這樣的人,才會讓鄭岳那個懶小子,游說了自己一晚上。
他忽然覺得很諷刺,自己做了七百年的墻頭草,卻不如自己家的小輩看得透徹。
“白霧他,跟我們從來都不是一路人。他或許不是英雄,但也絕對不是一個權謀者。”
王玨有些不甘心,但這種不甘心最終被恐懼壓制。
“到頭來,你才是最大的贏家。”
“如果你還抱著贏家的想法,你就永遠無法和白霧這樣的人做朋友,我謝家不是贏家,我謝家只是白霧的朋友。僅此而已。”
謝英杰站起身:
“但有一點,你至少說對了,新的時代降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