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無法變成惡墮,我們無法真正的死去,死亡只是開始,我們不具備任何退路……”
“我們必須不斷的想辦法研究,研究出殺死惡墮的辦法,只有將這座城市最強的惡墮,利用我們的研究將其殺死,才能夠獲得解脫。”
“起先我們以為可以做到的,卻沒想到,井四施加給我們的,是詛咒!”
“我們的死亡,竟然會讓怪物變得更加強大!我們研究的速度,遠遠跟不上怪物進化的速度。”
“哪怕死于四小時一次的負面屬性,外面的怪物也會變強。”
“我們研究出了許多東西,也許這些東西最開始是有用的……可是沒有意義。”
“它們的抗性越來越高,隨著我們不斷死亡有不斷復活,好不容易才在惡墮身上植入的弱點,被它們通過各種變異和進化,全部克服掉。”
“前幾個月,我們還很有干勁,可一年后,我們意識到了這一切的可怕。”
“兩年后,我們越發的崩潰,但卻連真正崩潰的權力也沒有,我們只能在痛苦中清醒,又因為清醒而更加痛苦。”
“一年,兩年,三年,五年,十年,二十年,五十年……白霧……我們堅持不住了啊!我們真的……很努力很努力去嘗試了。”
“可是沒有辦法啊……真的沒有辦法,無論我們怎么努力,無論我們做什么……都無法縮短人類與惡墮的差距!”
畢云霞說到這里忽然跪了下來,一個驕傲的科學家,一個有傲骨選擇留在燈林市的人,現在跪在了白霧面前:
“我們輸了,我們認輸了……我不想留在這里,我想真正的死去,我不想再當人類了!”
整個休息間里,所有科學家的情緒都在畢云霞的哭訴中爆發出來。
不少科學家和侯海言一樣,抱著頭哭泣著,他們不像是科學家,倒像是被壓斷了脊梁的乞丐。
傅磊將檔案蓋在自己臉上,仰面躺著,沒有人知道傅磊的表情,只是能看到傅磊的拳頭,緊緊握著。
白霧輕輕扶起畢云霞,說道:
“所以惡念的井四之心長在了陶教授身上,而陶教授變成了一個怪物……他留給你們的任務,是利用你們的研究,殺死那個最強的怪物。”
畢云霞點點頭。
五九想到了什么,看向白霧,白霧神情復雜的搖了搖頭:
“那個怪物……就是陶教授自己吧?他吸收了井四的一部分力量,成了這座城市最強大的惡墮。”
畢云霞哭泣著說道:
“我們也不知道……經過許多次變異,且太久沒有走出這棟樓,我們已經不知道他什么樣子了。”
白霧基本確認了這一點:
“所以陶教也符合這一特征?你們的死亡,也會讓陶教授變得強大?”
“是的。”
太沉重了。
白霧能夠想象,科學家們絕望無比,但陶教授大概也絕望無比。
他看著自己變強,內心的恐懼恐怕比這些科學家更深、
白霧始終相信,能夠面對高塔第五層誘惑,卻說出了:我不想走的人,能夠讓井四始終心懷愧疚的人,雖然詛咒了這些科學家……
但一定不是他的本意,而是他被徹底扭曲了。
他內心深處,一定根本不想變強,一定渴望著這群科學家能夠殺死他吧?
井四……算是徹底毀掉了陶教授。
這比讓陶教授死都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