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僧一鹿一少女相安無事走了很久,每一步都跨越了極大地空間。
他們行走在人類城市的廢墟里,少女看著這一切,想起了百川市。
她從山村來到了百川市,那個時候的百川和現在的城市很像,只是這里的建筑……彌漫著破敗的意味。
再后來,她進了第九精神病院,就再也沒有看過這些建筑了。
少女正是紅殷,僧侶則是井二。
作為井的看守者,井二不久前,便感覺到了一股炙熱的氣息。
“井……在畏懼。”
“井是活物嗎?”紅殷很奇怪。井不該是某個地方嗎?
“扭曲,就在于一切都沒有界限,空間,時間,生死,因果,都沒有界限。所以井可以是死的,也可以是活的。”
井二對紅殷做出解答,神情凝重。
紅殷問道:
“它為什么會害怕?它在畏懼什么?”
井二搖頭:
“我也不知道,但可以肯定,一個不在因果之中的怪物……即將出現。”
……
……
黑金島。
深海之下的鑄造室里,法陣運轉。
井五現在什么也做不了,他不久前被白霧,黎又,五九,聯手重創。
很長一段時內,他本該處在恐懼中,白霧會漸漸成為他的心魔。
但忽然間,身體仿佛有了某種感應,有股炙熱如太陽的氣息在靈魂深處蔓延開來。
“井……在害怕?”
沒有形體,只是如同一片黑霧一般的井五感到不可思議。
七百年來,這是頭一遭他感覺到了井的氣息,仿佛一個活物在恐懼著什么,然后不斷地召集著它的信徒們。
只剩下一團黑霧,沒有肢體的井五忽然間很想笑。
人類一方,必然出現了某個強大到無法戰勝的存在。
他不去想這個存在到底是什么,因為現在他的心里,白霧能夠做到任何事情,他都不奇怪。
他之所以笑,是因為這個強大到讓井畏懼的存在。
既然有這樣的壁壘,那么他破壞不了高塔,井一也同樣破壞不了高塔。
失敗者的心便是這樣的,當他徹底敗北后,他會希望其他的挑戰者也一樣敗北。
如此一來,似乎他的失敗便不那么可悲可笑。
……
……
惡墮之城外。
井魚驅動著巨大的“神軀”,在無盡的黑霧籠罩之下,如同即將席卷一切的海潮一般……
他帶著浩浩蕩蕩的惡墮大軍,開始前往最后的終結之地。
高塔已經可以遠遠看到,只要摧毀高塔,這個世界就會迎來新的時代。
只是這個過程里,天空之中,黑霧之外,那只巨大的手……忽然間咆哮起來。
手臂上的所有嘴巴發出了尖銳的鳴叫聲。
井魚不解。
“神軀只剩下吞噬生物的本能,現在已經可以被我驅使……”
“沒有我的命令,它怎么可能開口說話?”
沒有神識,沒有靈魂,沒有思維的肉體,自然無法開口說話。
但井魚忽略了一件事——
被針刺而發出痛苦的吼叫,因為饑餓而想要吃東西,因為恐懼而害怕……
都是生物的本能。
井魚無法理解這種現象。
高塔就在眼前,最后的戰爭即將到來,對于這點小狀況,他不以為意。
“神軀之下,眾生平等。”
偉大的扭曲之主,即將在今日降臨,而他將會見證這一幕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