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念魚也一樣。
“進來吧,我的孩子。”
井一的聲音透著些許虛弱。
教堂的門有著井一留下的一道封印。
在井一許可之后,封印化作黑霧,隨風散去。
教堂的大門緩緩開啟。
井一平靜的坐在教堂的禱告位上,看起來與往日并無差別。
董念魚卻能夠感覺到,井一現在很虛弱:
“井四做的么?”
“老四的確有這個實力,但沒有這個魄力。傷我至此的,是世界意志的化身。”
想到了那個光頭,井一還有些后怕,如果不是推演了很多次,確信扭曲之主已經出現,確信那個光頭已經死了,這些天他恐怕會寢食難安。
“你看起來,一時半會兒好不了……外面的世界變化很大很大。”
“我知道,我主已經降臨,在我主找回所有軀體之后,一切都會有翻天覆地的變化,一個新的世界會很快到來。”
井一的神情只有滿足和喜悅。
因果推演多次,他已經找不到任何可以匹敵扭曲之主的存在。
董念魚并不在乎這些:
“你多久能好起來?我想見見白遠,你能幫我嗎?井六曾經用這個理由拉攏我,我知道他也許是死了,但或許……還有別的辦法可以見到他。”
“如果你辦不到,能不能求求那位神?”
井一的目光帶著慈愛:
“即便七百年來,我一直告訴你,引導你,你卻依舊執著于他。”
如果是往常,井一會繼續“引導”董念魚,但今日,井一一反常態。
井一看到了某個未來,所以不加掩飾的說道:
“白遠對你做了不可饒恕的事情,但說來有趣,你,你還有你的……影子們,都會原諒他。”
“甚至有一段時間,我也會想,只要老三將他們找回來了,我也會原諒他們。”
“只是那個時候,連我也不知道,他們幾個,都得到了秩序之主的啟示。”
“誰會不喜歡那么聰明可愛的孩子呢?但是白遠這個孩子……是沒有心的。”
白遠沒有心。
井一講起了一些白遠的往事。
白遠曾經很執迷于探索人類的情緒,喜怒哀樂這些東西,讓白遠很困惑。
人是追求快樂的,白遠也一樣,他詢問過井一,怎么樣才能快樂。
井一的眼里,白遠和其他孩子地位截然不同。
如果可以,井一甚至希望將來救出扭曲之主后,請求偉大的扭曲之主,賜予白遠殼之儀式。
所以某種意義而言,井一是將白遠當做親信栽培的。
井一的口吻帶著些許遺憾:
“人類的快樂,無非不過是那么幾種。食物的滿足,肉欲的滿足,權力的滿足,游戲與探索的滿足。以及……生育的滿足。”
“但是后來,我發現白遠對很多事情,不會感到快樂,只會感到無聊。”
“他喜歡刺激的事情,食物帶來的快樂有,但不多。至于金錢,肉欲,權力,這些東西白遠更是厭煩至極。”
“他真正感受到快樂的地方,是游戲與探索,在離開農場之前,白遠對我說過一段話。”
董念魚問道:
“他說了什么?”
“他說,先生,我已經越來越不快樂了,或許是農場的游戲對我來說,已經沒有趣味,我想要跟你玩一場游戲。”
井一撫摸著教堂的紅木椅:
“也是那個時候起,我才發現,世界唯一能夠讓白遠感興趣的,只有游戲與探索。”
“我也只不過是他游戲里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