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這里后,謝行知發現,自己很不受待見。
因為這里的人,都討厭謝家的人。
只是出于合作的緣故,那種厭惡沒有寫在臉上罷了。
但七百年前,謝英杰的離去,終究難以釋懷。
可如今,隨著井四的到來,一切似乎又變了。
當科學家們連井四都能原諒以后,陶謝當年的恩怨,也就無足輕重了。
于是順理成章的,在幾天以后,老k利用時空力,帶來了謝英杰。
謝英杰也沒有想到,會在七百年后,看到七百年前的故人——
以人類的身份活著。
燈林市科技大樓內,那間裝修頗為大器,卻沾滿了血跡的會客大廳里,傅磊看向了謝英杰:
“我們需要你的幫助,當年的那個構想,老陶是力排眾議支持你的,在那個時候,我們都以為沒有時間了,但他絕對的相信著你。”
“這一切,你還記得嗎?謝,英,杰。”
謝行知在邊緣與宴自在一起看著這一幕,他很少很少,可以說幾乎是沒有看到過老板落淚。
尤其是與零號建立合作,將自己改造之后,老板和白霧其實很相似,是一個近乎絕對理智的人。
但這一刻,七百年來,謝英杰流下了眼淚。
沒有放聲大哭,只有情難自禁的灑下清淚,許久之后,謝英杰紅著鼻子,依舊有些哽咽的說道:
“七百年,不曾忘,不敢忘。”
在與白霧與零號相遇后,當年謝英杰為了取得技術,在零號那里抵押的“東西”,零號就在后來還給了謝英杰。
他有著超越人類的理性,但內心深處,始終給燈林市的舊友們留了位置。
七百年前,他的離去對燈林市科學家造成了巨大的心理打擊。
七百年后,他算不上迷途知返,算不上王者歸來,但卻有著絕對堅定的信念。
僅僅一晚上,謝英杰就對所有人講清楚了當年他與老陶設計的理念初衷。
一個所有科學家聽完后,都覺得值得孤注一擲的設計——
扭曲增幅器。
源于井四身上散發的黑色霧氣,能夠將人類惡墮化,能夠帶給井四力量,能夠讓區域規則扭曲。
當時老謝與老陶想的是,如何降解扭曲。
但后來,他們想到,是不是可以反其道而行知,增幅扭曲?以扭曲打敗扭曲?而放棄傳統的用血清解毒的思想?
一晚上之后,眾人就有了詳細的制作計劃。
七百年前的努力,七百年間的努力,讓他們很快進入了正軌。
謝行知和宴自在看著這一幕,看著忙碌而興奮的科學家,忽然生出了一種熱血的感覺。
“他們明明每個人……都很弱小,比起老k他們,這些人連活著都艱難無比,你看追獵者看他們的眼神,就像是看小孩子過家家一樣。”
“可我總覺得……他們會成功。”
宴自在說道:
“因為你渴望他們能夠成功,我也一樣。”
曾經對宴朝很崇拜的宴自在,就是因為一心相信宴朝能夠在實驗里找到解救人類的方法。
后來宴朝的人設崩塌,但內心深處,宴自在對于這種“保住類文明最后尊嚴”的人,始終敬畏。
這些敬畏在宴朝死后無處安放,如今,則落到了科學家們的身上。
……
……
燈林市,科技大樓外。
在科學家們開始努力的過程里,追獵者與尹鶴,許衛,初代,也都在為封印阿爾發做準備。
對于追獵者而言,世間沒有陣營,只有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