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一定會竭力爭取最好的結果。”
戰小染最終還是相信了方逍遙的看法,但是還想幫助寺丞在法典之內找尋最體面的死法。
“什么?”
聽到這話,寺丞連半點憤怒都沒有,只是呆滯般的錯愕和疑惑。
“你不要再替你的同黨遮掩了,我們已經找到了你參與謀反的關鍵……”
話未說完,便被方逍遙急忙捂住了嘴。
“方逍遙到底怎么回事?!謀反?你可查到什么?”寺丞一臉驚怒,拍著桌子站了起來,急急追問著。
“嗚嗚嗚……”戰小染依舊高聲嘟囔著,也很是憤怒,卻被方逍遙捂住卻發不出半個音,急的手舞足蹈。
“他沒有參與謀反?”
方逍遙在她耳邊低聲說著,這幾字說完,戰小染像是被下了定身咒一般僵在了原地。
“你在想什么呢?我這是來找幫手啊!”
這才松開手,再次拱手行禮向寺丞說明起了最近追查到的大致線索。
聽完之后,寺丞一下子癱坐在高椅,一副思考不過來的樣子,差點昏厥過去。
“你確定所查線索的準確?!那城衛軍真的……真的被大理寺支開了?”
此刻等不了他再想其他的了,身為一個老捕快,寺丞很快便認識到了問題的嚴重,猛然直起身子很是凝重的追問。
看著方逍遙凝重的點頭,寺丞嘆了口氣,仿佛蒼老了不少。
“唉!御下不嚴呀!”突然早已年老昏花的眼中精芒一閃,“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內奸,只因為我官大?打開窗子說亮話,要知道那可是改朝換代的大事,要是事成了……”
戰小染也扭頭看向方逍遙,畢竟自己只是在心中不愿相信以寺丞的為人會做出這種事,但也沒證據證明他的清白。
不管是不是大理寺中的內奸,方逍遙已經在這里說出了,這些話就只能說明要么是內奸,要么可以絕對信任。
“容小子多有得罪,我查了寺丞大人的生平履歷,一個如此高官獨自生活幾十年未再婚娶,每月的工錢大多接濟窮人的人,我不相信會干出損害玄唐正統的事,哪怕造反之人是當朝太子!
你一定會撥亂反正,還玄唐一個安寧吧。”
寺丞啞口無言,沉默良久,諸多情緒交雜在一起,花白半禿的腦袋重重一點,吐出一聲,“好!”
隨后便與如此大反轉,導致腦筋有些反應不過來的戰小染一起,你也給我一一匯報起了收集到的種種詳細線索,可以經證實的部分布局。
其實方逍遙欺騙了寺丞,光偉正的手段的確如他所說,并且就是已經說完的那些。
但那只是調查他過程中,冰山中的一角。
真正確定一人到底如何,可不能只看他表面上的東西,而是挖他內在私下的秘密,正統的手段或許可以,但絕對做不到,如此短的時間內全部挖出并分析完成。
隨著兩人的描述,寺丞大人緊抓著扶手,已有幾處老年斑的手背顫抖的越發明顯,背后已然被冷汗浸透,更覺得頭皮發麻。
布置環環相扣之精密,動用財力之大,著實令人嘆息,這里面唯一一部臭棋,便是謀反這個最終任務。
有這種天賦,本身又身為太子,可以說根本就不怕其他皇子奪權了,未來的皇帝寶座已屬于他,為何要著急現在謀反呢?
“你打算如何?”雖這過程中并未開口,但寺丞此時卻嘶啞著嗓子問道。
“兩條路,第一聯系兵部各將軍做好準備保住都城,叛亂之時以雷霆之勢頻平叛,第二條路便是找到一錘定音的證據,面圣!”
呼!
寺丞重重的吐出一口濁氣,倒是與自己的想法不謀而合,“你是如何打算?”
“我全都要!”
再次一拱手,方逍遙恭敬的繼續說道:“所以這次才來拜訪你,朝廷中的文官有不少屬于太子黨羽,即便不是在謀亂之時也會騎在墻頭,而我們身份不夠,貿然前去只會引起懷疑,打草驚蛇,所以我去幫著幾天聯絡八方。”
“好!看樣子你已經有了人選,快快拿過來!”寺丞似是重返年輕時的雄姿英發,起身步履矯健走來接過方逍遙遞出的名冊。
“這……”看著名冊寺丞卻皺起了眉頭,雖時捕快出身但終究已屬文官一脈,這上面的卻大多是武官,相互關系并不太好,甚至有幾個在朝堂之上還拌過嘴,這可是如何商量?
“你只管登門便是,這幾家的夫人是我店中的忠誠顧客,所以沒人敢攔你,不過登門之后如何闡明利害達成共識,就只能仰仗寺丞大人了!”
雖依舊將信將疑,不太相信眼前這個有著些許神秘笑容的年輕人能擺動如此多高官的枕邊風,不相信枕邊風的威力如此強勁,但事到如今也只能死馬當作活馬醫了。
這第一條就算拼了老命,也一定將其達成,寺丞很好奇這難度更大的第二條,方逍遙又如何處理。
這冊子中沒有一點關于探尋證據的事,難道他另有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