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千秋恍惚間,竟將這個不認識的婦人看成了自己的老婆。
筋脈隆起,飽含著憤怒的菜刀被他奮力擲出!
鐵器相撞濺起了一片火花!
那亂兵也沒想到,竟會有人從這里偷襲他,扶穩頭上的鐵盔,扭頭看著兇狠強壯的雷千秋,也當即大吼一聲半彎著腰提起染血的長槍,向他戳來。
雷千秋只是個殺豬的,有一身蠻力,哪頂得住訓練有素的士兵?
他反憑著一股狠勁,摸出半掌長的匕像殺豬刀那般猛揮下去,將他的槍尖劈偏幾寸,但也就是僅此而已了,匕首更是直接崩了刃。
噗呲!
僅走了一招,長槍便直接貫穿了雷千秋肩膀,大捧鮮血隨著槍槽的深入大股的涌出。
“啊!”
雷千秋張開大口,隨著一聲怒吼向前邁了一大步,肩膀直接被長槍貫穿,兩人的距離也拉近到咫尺之間。
那亂兵也嚇了一跳,沒想到一個平民能迸發出這樣的狠勁兒,雷千秋手中崩了刃的匕首向前猛劃,臉上也浮現出了一抹疲憊的喜色。
但給豬放血的滋血聲沒有傳進雷千秋的耳朵,劃過這亂兵的脖子卻是一陣陣用手掌發麻的振動和一連串火花。
噗呲!
一大捧鮮血直噴到房梁上,那堵住傷口的長槍拔出,倒刺又帶出了一些爛肉。
雷千秋眼前浮現出,他爹死前拽著他的手,絮叨他名字的由來。
“你這命硬,起名的靈婆說你能壓得住千秋這名!你一定要好好活,活出個人樣,活著……”
噗呲!
噗!
噗!
“南坊,看一眼,看!……”
雷千秋渴求地望著,縮在灶臺角的婦女,顫抖著粗糙的嘴唇低聲懇求她,每被貫穿一次,聲音便又弱上幾分。
他知道,這女人根本就聽不見自己在說什么,但兒子如這女人一般驚恐的臉龐浮現在眼前,催促著他,催促著他快回家……
“我……我回不去……了!”
一滴滾燙的濁淚從滿是褶皺的眼角滑落。
他恨,恨自己多管什么閑事,恨自己沒本事連一個雜兵都打不過,恨……
轟!
屋脊斷了!屋瓦爛了!
撲簌簌的塵埃落下時,一個黑影也如一只大鳥般陡然降下。
開了三槍六洞的雷千秋注意到了從天而降的人竟然蒙著面,面對發狠攻過去的亂兵,那人僅一掌便將鋼制的槍頭拍彎,下一拳便將這個全身鐵甲的亂兵轟飛了出去。
“你是誰?你不是那些捕快!”
從石堆中爬起的亂兵,驚恐的拄著斷成兩截的槍桿,宛如困獸般嘶吼怒問,不住的后退。
“你只要記得住,不良人三個字即可!”
方逍遙飛起一腳幫這個不斷用后被撞的墻壁,想要后退的亂兵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