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照片上的人是她。
是她三年前第一次幫艾麗卡拍洋裝時，攝像師用照相機懟她的臉所拍下來的。
她很快就注意到，照片右下角滲著一塊淺紅，而白色的背面，更是沾染了一大片的淺紅痕跡。
“當時受了一次重傷，血沾到了它。”宋世寒平靜道。
可他看向她的眸光里，卻格外地深沉、眷念。
沈曼曼看了一眼他的襯衫口袋。
誰讓他把她的照片一直放在那兒……
可她反應過來，他的胸口曾受過重傷時，她就開始不由地心疼了。
“你把襯衫解開，我看看。”她柔柔地出聲道。
感受到她的態度轉變，宋世寒微挑了一下眉梢。
他想起裝可憐確實對她很有用，于是垂下了雙手，有氣無力道：“我手受傷了，你來解。”
“……”沈曼曼不太相信。
方才他拖她、抱她的時候，手上的力氣大到嚇人，完全不像是受過傷的。
宋世寒無所謂她信不信，無辜地加了一句，“傷口深，我自己看了會疼。”
沈曼曼：……你現在變得很不要臉。
她無奈，纖細瑩白的手伸向他頸間的襯衫領口，替他一顆一顆解開扣子。
她動作十分小心翼翼，指尖幾次無意地觸碰到他頸部，乃至鎖骨附近的肌膚。
每一下都讓他渾身游走著酥麻，心尖顫栗。
宋世寒微仰著下顎，臉部的輪廓緊張而僵硬。
他很清楚，自己很喜歡沈曼曼對他的主動靠近。
那種迷戀和眷戀的程度，有時候都讓他懷疑自己是不是有病。
沈曼曼將他襯衫的扣子解到一半，就收回了手。
他半敞開的襯衫里，露出了一片蜜色的肌膚，胸膛寬闊，肌肉緊實硬朗。
處處彰顯著他已經不是個孩子……
加上他頭部微仰時，喉線緊繃而突起，長睫半垂下的瞳漆黑，卻清晰倒映出她的臉。
眼神深得要把她給盯穿一般。
“……”沈曼曼現在頭皮發麻，有點不太敢碰他。
指尖輕輕捻起他的襯衫外緣，將衣物拉開。
他的右胸口上，確實有一道猙獰的疤，看得出來曾經傷得很重。
氣氛有點危險，她就不打算摸了。
在謹慎保持不觸碰到他的前提下，沈曼曼花了好幾分鐘才把襯衫扣回去。
“行了，我心疼完了。”沈曼曼如釋重負般地松了口氣。
而后瞥了眼他，語氣微微冷漠了些，“你應該還有后續任務吧，可以走了。”
“……不走。”年輕的男人跟少年時一樣，靠著她的床沿坐在地上。
他修長的腿如今已無處安放，锃亮的黑色軍靴直抵到了墻面。
墨色碎發下，他側顏和過去沒太大的變化，只不過線條更加冷硬成熟。
直挺的鼻梁如刀刻般，流暢地銜接到上揚的唇峰，唇間的弧度平直冷酷。
不說話時，如一座好看又冰冷的雕塑，身上攜著令人無法動搖的固執。
……他態度表達得很明確了。
讓沈曼曼很想把他丟出窗外。
“你都長成這么一大只了，還睡我床邊合適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