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為了過來與爾冬昇會面,王晶花讓他穿的很正式。一件淺灰色的短袖襯衫,打著一條暗紅色的領帶,下身穿一條深色西褲,如同中環上班的精英白領一般。這肯定不符合一名癮君子的外形,他需要自己稍作整理一下。
秦喻先是把領帶、手表摘下來遞給楊思維,然后將自己扎在西褲里的襯衫掏出,襯衫紐扣解開,只留最中間的一枚扣子,凌亂的斜扣在偏上的一個扣眼里。讓楊思維用手中的純凈水倒在自己的手上,把自己原本整齊的發型打濕,變得零散一些。
接著他拉了一把椅子,反過來放在辦公室的中間空地上,他整個人抱著腿蜷縮在地板上,身體大部分的力量都靠在這個反放的椅背上面。
爾冬昇和程可辛并沒有干預秦喻的動作,兩人站在一邊看著他,從他蜷縮的靠在椅背上的那一刻,他們發現面前的秦喻氣質都變了。
如果說今天秦喻給爾冬昇的第一面感覺是一個陽光帥氣的大小伙,眼神里流露出的都是自信,那么此時的他完全就是一個癮君子毒癮發作的表現。
【阿芬的丈夫已經斷糧許久,蜷縮在街頭,阿力看著不遠處躺椅上熟睡的阿芬女兒,知道自己機會來了,他走到芬夫面前蹲下。】
在這部戲里,秦喻所要試鏡的這個角色連個正式名稱都沒有,大多是用阿芬的丈夫或者芬夫代替。只是看這兩頁沒頭沒尾的劇本內容,你根本無法了解其中的語言環境,只能夠按照臺詞的意思來表現,大概就是一個叫阿力的男人,拿著毒品誘惑芬夫交換自己女兒的撫養權。只是這個角色是主動將自己女兒賣掉換取毒品,還是被迫賣掉換取毒品,這里面的差別就大了。
現在有了劉德樺的講解,讓他對于這個角色有了一定的了解,這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人渣,先是自己吸毒,然后又蠱惑正在戒毒的阿芬復吸,最后還讓阿芬帶著年幼的女兒幫助自己販毒。現在阿芬吸毒過量死掉,芬夫已經沒有了其他的收入,只好帶著女兒流落街頭。
此時的秦喻身子正在顫顫地發抖著,兩只手仿佛不知所措的四處抓撓,腦袋也低著,不自覺的搖晃繼續,就連他的脖子也在不自覺的跟著抽搐。
等到劉德樺走到他身旁,低下頭看向他時,秦喻這時抬起頭,爾冬昇看著他的表情有些震驚了。
為了準備《門徒》這部戲,爾冬昇走訪過多家戒毒所,也采訪過多名癮君子來完善劇本,一名癮君子在毒品發作時是什么樣的表情他是一清二楚。
眼前的秦喻原本蘊含神韻的丹鳳眼已經眼角下垂,沒有絲毫的生氣,鼻翼忽閃著,嘴巴不自覺的打著哈欠,就連兩腮、雙唇也跟著哈欠進行抽搐、抖動。而在看到劉德樺的靠近,他又掙扎著蜷縮后退一步。
盡管還沒有對一句臺詞,秦喻的這份出彩表現已經打動了爾冬昇,他在一瞬間都有些疑惑,忍不住看向一旁的王晶花,想要詢問她秦喻是不是真的有毒癮。
“為什么這樣看著我,我真是你女兒的干爹。”
“是我老婆的姘頭吧。”說著這句臺詞,秦喻又不自覺的打了一個哈欠,仿佛時刻都會毒癮發作。
“信不信由你呀。”劉德樺往旁邊指了指:“我想供她讀書。”
“拿去呀,八千,只要八千就給你了。”秦喻仿佛是看到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毫不留情的將女兒出賣,語氣中沒有一絲的留戀,將一名癮君子毒癮發作后六親不認的表情展露無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