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秋秋將頭盔朝新生手里一塞,拎著背包就朝帳篷后頭的山洞跑過去,不一會兒又跑回來,只是手里拎著的背包鼓了起來。
新生看著伊秋秋笑著將背包遞給他,眼里閃過一抹暗光,似有什么要從腦子里浮現出來,但終究只是抽痛了一下而已。
“母親放心,我很快就會回來的!”新生背上背包,戴上頭盔,跑出了林子。
伊秋秋看看已經有些暗下去的天色,心里想的是,新生應該還沒有恢復記憶,不然也不會繼續喚她“母親”,不過,雖然沒有恢復記憶,但似乎骨子里的某種責任感比普通人,就比如她,來得要強烈。
伊秋秋自己在林子里巡視,澆水。
澆了一百棵樹苗時,天已經完全黑了,沒有月亮,也沒有星光,四周黑沉沉的,夜風吹過樹林發出沙沙的響聲。
伊秋秋并不懼怕黑暗,確切地說她早已習慣到麻木了,她的夜視能力并不優秀,又沒有手電筒照亮,伊秋秋索性就停止了澆水,返回帳篷內等著新生回來。
她等著等著就睡著了,睡醒一覺后,天色還暗著,沒有手電筒,她也不知道時間是幾點,迷迷糊糊的又睡著了,這一覺再醒過來,天已經蒙蒙亮了。
伊秋秋起床洗漱,喝了點水,嚼了幾片沙蟲肉干后,繼續去林子里巡視、澆水,臨走時,還隨手把電擊棒和鶴嘴鎬都帶著了。
這一早上,伊秋秋澆了三百棵樹苗,直到風沙流速明顯快了,她才回到帳篷內。
伊秋秋一直在心里理智地告誡自己,無需太過擔心新生,畢竟他不管是體力還是武力方面都比她強太多了,而且這一次也算是給她一個警醒,新生遲早是要離開的,而她遲早都要習慣獨自一人生活。
但理智歸理智,情感上,她還是控制不住自己去想他,只因在她心里,他現在還是一個“孩子”,要是頭痛又犯了昏迷在沙漠里被流沙掩埋了可怎么辦?
伊秋秋有個特點,一旦一個問題占據她太多精力去糾結的話,她會自動轉去另一個角度去重新看待這個問題,這樣做的好處就是,往往原本還算是問題的問題突然就變得不再是問題了。
就好比現在,在斷斷續續糾結了一個晚上之后,她自然而然地就換了一個角度去想,這是新生的選擇,他雖然心智似乎還是孩子,但他的本能意識卻是相當成熟的,所以她無權干涉他的決定,只能送上祝福,然后過好自己的日子。
這么想了之后,她心里原本還存著的一絲糾結也散了,洗了手,泡了幾片沙蟲肉干吃掉,然后悠閑地躺在薄毯上休息。
帳篷里的水桶內插著五六根枝條,枝葉鮮綠,長勢很好。這些根枝條只是作為帳篷里的綠色點綴而存在的,并非用來種植的。
伊秋秋抬起手,一根纖細清亮的水柱呈一道弧狀朝水桶內流去,入桶時發出“呼嚕嚕”的聲音。
等到水桶里的水裝得差不多了,伊秋秋停手打了個哈欠,反正也無事可做,索性翻個身再睡個回籠覺。
很快,富有規律的勻長呼吸聲便傳了出來,伊秋秋真的睡著了。
而她這一睡就睡到了傍晚,睡眠質量超好,連頭暈腦懵的情況都沒出現。
水桶里養著的五六根枝條在這幾個小時內又長長了一些,伊秋秋順手將過長的枝條折了,每根保留在一米的長度,而折斷的枝條也都插在水桶內,如此,桶里的五六根枝條就變成了十多根,靠在白色的桶內,看著倒是有點綠色盆栽的意思了。
折騰完這些,伊秋秋看看篷頂的天色,估摸著也快到傍晚的六點四十了,她爬起身,帶上電擊棒和鶴嘴鎬,外出巡視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