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我沒拿你當過自己人,那你拿我們當過自己人嗎?或者說,你拿誰當過自己人?陳寶宇前段時間人命官司纏身,咱們拿到了奶線,大筆大筆掙錢的時候,你比誰都樂呵。我沒強迫你,但你卻愿意主動掏錢入股。現在公司出事兒了,你又來罵我,質問我,咱倆到底誰自私?”沈天澤將退股證明和筆放在桌面上之后,抱著肩膀繼續說道:“陳寶宇怎么死的,咱們先放一邊不談,只說他沒有死,你現在會是什么處境。我告訴你,他會搶你的股份,搶你的地皮,一點點給你踢出奶制品行業!因為大福是他的兄弟,他報復你一點毛病都沒有,可大福的死因,又怪得了誰呢?他自己裝b沒裝明白,讓一小孩給干了,怨誰呢?怨我嗎?!陳寶宇如果沒出事兒,你考慮到我的處境了嗎?我得低頭,我得給他跪下,然后交出去李昌亮。我得把自己拿到的奶線讓給他,我得看著我自己想好的思路,讓陳寶宇去使用掙錢!王一山之前和我發生過沖突,起因對錯我都不談了,但現實就是,如果我最后站住了,那這事兒就拉倒了。可我要是被陳寶宇打服了,那陳年舊賬就都會被翻出來,我不聽陳寶宇擺弄,我,二胖,曹猛,還有喬帥和楊鑫,就都會被他使關系給弄倒監獄里,明白嗎?!”
盧衛國雙眼死盯著沈天澤沒有吭聲。
“在混子這一行里,沒有絕對意義上的好人,只有底線,這點我也一樣。他陳寶宇暴力斂財,暴力的是你們這幫奶制品行業內的正規買賣人。可我他媽暴力的是王一山這種欺軟怕硬的混子,是陳寶宇這種連未成年小孩都打死在酒店,卻讓自己兄弟去頂缸的江湖大哥!我tm欺負誰了?我給你這幫奶線業主帶來的是錢,是真金白銀,明白嗎?”沈天澤指著盧衛國,鏗鏘有力的罵道:“追本溯源,事情起因是因為你貪小便宜,為了一車省一百塊錢才得罪的陳寶宇,狼不是我引來的,是你!”
“狼是我引來的,可把狼惹急眼了的,是你吧?”
“我不把狼惹急眼了,你就被吃了。你廠子都沒了,還他媽跟我談什么攤大事兒了?”沈天澤整理了一下衣衫,沉默許久后,才調整好情緒回應道:“算了,做買賣就是合則來,不合則去,我們沒必要鬧成仇人。今天新時代公司處境非常不好,你要走,我不攔著。但有一點你要記住,我們好了,你也別再回來。”
盧衛國手掌顫抖的點了根煙,坐在沙發上想了許久后才抬頭說道:“我想好了,我退出,必須退出!”
“簽字吧。”沈天澤沒有任何挽留的擺了擺手。
“刷!”
話音落,盧衛國低頭就拿起了紙和筆,倉促間簽了一份手寫的退股證明。
簽完字之后,沈天澤低頭看向盧衛國,臉色十分認真的說道:“你比誰都想讓陳寶宇死,可你不做,不是因為你道德高尚,僅僅只是不敢而已,所以你今天來抨擊我,顯得非常諷刺。”
盧衛國聞聲后,頭就低的更低了。
“盧哥,我現在在赤f的狀態是,想走走不了,不走有可能就進去。今天天一亮,不管陳寶宇的死跟我有沒有關系,那想找我報復的人,可能都得用計算器算。你這時候哪怕直說要退股,我都能理解,可你前面的鋪墊,讓我聽的太寒心了。往家拿錢的時候,你叫我小澤兄弟,出事兒了你拿我當尿壺啊!”沈天澤拍著盧衛國的肩膀,指著門口說道:“門在這兒,你走吧。”
沉默,長時間的沉默后,盧衛國拿著自己那份退股證明,一句話都沒說的就離開了新時代公司。
……
天亮了,小澤一個人躺在沙發上,閉著眼睛靜靜等待著,因為他一直認為警察會來。但等到上午十點,公司大門卻沒有任何動靜。
……
另外一頭。
吳占濤胳膊上纏著黑布,坐在寶宇公司的辦公室內,轉身說了一句:“武奎,我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想,但大哥的仇,我一定得報!”
“真是外來的那幾個小子干的?”身材瘦弱的武奎,抱著肩膀問了一句。
“百分百是他們,大哥最近沒有別的仇家。”吳占濤低聲回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