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駱嘉鴻見面之前,汽車內。
蔣光楠伸手遞給了沈天澤一個面包:“吃點吧。”
“都jb要死了,哪還有心思吃東西?”沈天澤擺了擺手。
蔣光楠將面包強行塞給了沈天澤:“你害怕了?”
沈天澤遲疑一下,先擰開了一瓶礦泉水,咕咚咕咚的喝了兩口,隨即擦著嘴反問道:“你不害怕嗎?”
話音落,二人沉默。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蔣光楠往嘴里塞著干巴巴的面包,低聲回應道:“我這輩子,就在兩次事兒上怕過。”
“哪兩次。”
“這次我真怕了,因為我什么都有了,真……輸不起。”蔣光楠臉色蒼白的扭頭看著沈天澤說道:“我不想死。”
“我能看出來。”沈天澤點頭。
蔣光楠吃著面包,低頭繼續說道:“還有我第一次給九哥辦事兒的時候,也怕了?”
“殺那個二哥?”沈天澤也撕開了面包袋子。
蔣光楠點頭:“對,就是在大野地里殺那個二哥……!”
“怕出事兒?”沈天澤追問。
“不是!”蔣光楠搖頭。
沈天澤愣住。
“那時候我主要怕,自己辦了事兒,卻沒干好,混不起來。”蔣光楠十分坦誠的說道。
沈天澤沉默半晌應道:“其實咱們這些兄弟里,只有你看的最明白,從一開始入行就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呵呵。”蔣光楠一笑,扭頭看著沈天澤說道:“……我爸那一輩有哥三個,他排老二。我小的時候,大爺在鄉里工作,家里過的很好,三叔在糧食站給領導開車,日子整的也不錯。但唯獨我爸混的什么也不是,喝大酒,還愛耍錢……!”
沈天澤靜靜聽著。
“我上小學的時候,老爹基本不在家,而且只要一回來,一定是喝的五迷三道的,而且還經常打我媽。”蔣光楠說到這里停頓了一下,聲音顫抖的說道:“我媽呢?為了供我上學,給家里賺點生活費,就在農貿市場給別人打零工,我記得非常清楚,一天十二個小時,就掙三十塊錢!”
沈天澤低頭點了根煙。
“一家三口生活,茶米油鹽,生病打針,日常開銷,這點錢哪夠啊?”蔣光楠呆愣愣的看著風擋玻璃:“所以,那時候我特別喜歡去我奶家……因為家里的叔叔大爺都很孝順,經常給老太太塞錢,我去了可以吃一點好的。不過……我現在都記著,我奶一看見我是什么眼神……他有三個孫子,一個孫女,但就看我的眼神不一樣,真不一樣。”
“農村吃的有什么好的?”沈天澤很有生活經驗的回了一句:“土豆白菜就算海珍海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