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琴沒有明言,花致遠卻尷尬地想到了他這話說的多不合時宜,就是家中今年新收的糧都能被花老太太剛給賣了,若是存了菜怕也存不了幾日就要變成花老太太手中的銀兩了。
章琴沒有問他是不是變著花樣地想給他娘送銀子,就算是給他留了面子了。
花致遠并不氣餒,娘靠不住,菜存不了,這里可以存些咸菜啊。
冬天太冷,外面存不住咸菜,但院子下面有個地窖,雖不大,也能存幾十壇。
若實在存不下,就是再租個院子存放這些也可,鎮上租個這般大的院子少則二三百文,多則一兩多,從前他或許覺得貴了些,但如今對于他來說不過是一日的收入,還真算不得什么。
甚至他都想到了,過些日子外面天寒地凍,生意怕是要受影響,若是租個院子,屋子里燒得暖暖的,坐在暖暖的屋中,吃著熱熱的吃食,想必是件美事。
如此一來,就是隔壁安嬸子的生意也不用受到影響,到時就請安嬸子也在他們的院子擺個茶水攤子,權當是互相照應了。
只一般酒樓的茶水都是免費的,若真將生意做進屋中,這茶水也不好收錢,要不問問孩子的娘,可有什么好喝的暖身茶的生意給安嬸子做?
如今越想越天馬行空,花致遠跟著章琴進了灶間。
中午,花盼盼和安柳在攤子上忙活著,安柳雖長得不那么好看,但做事手腳勤快,竟是瞧著比花致遠利索多了,時而花盼盼忙著收錢的時候,安柳不但把米線和雞湯盛好,連配料也都給加好了。
攤子上是忙,卻也不是一直都忙,到后來,花盼盼竟只是收收錢再打打下手。
而安柳這模樣在攤子上忙著,還不需擔心惹來登徒子,花盼盼擦了把頭上忙出來的薄汗,心里暗叫這真是撿到寶了。
午時,一輛馬車停在攤子旁,車簾一挑,先是跳下個少年,指著攤子對車內道:“姑母,表妹,好香,不如就在這里吃吧。”
花盼盼只看了一眼便將臉別向一邊,卻是看都不想再看第二眼。
車上跳下的少年正是隔壁韓家的韓孝武,他喚的姑母和表妹是誰也不必猜了,可她真不想做這人的生意啊。
車中婦人挑開簾子朝外看,不大情愿地道:“香倒是甚香,可坐在這攤子吃……總是不雅,再者這樣的攤子,怕是不大干凈。”
韓孝武撇了撇嘴,想說他跟著祖父走南闖北學做生意時,別說是小攤子,就是路邊都蹲著吃干糧都是常有之事,咋到了姑母口中就如此嫌棄?
可見是養尊處優慣了,這矯情的。
嘴上倒是沒反駁,而是徑直走向花盼盼這邊,眼睛盯著熬煮著雞湯的大鍋看了又看。
鍋看著擦的很干凈,鍋邊沒沾著鍋灰或是食物殘渣。
放食材的案板也擦的很干凈,想來雖也會有湯汁灑落,但很快就會擦干凈了,抹布瞧著也是潔白干凈的,倒沒想像中那么不干凈。
他聞著這湯味香得很,若姑母不想吃,那便去前面酒樓吃好了,反正他是要嘗嘗到底是什么這么香,聞著倒有幾分像是之前從花家院子那邊聞過的。
只是香味更醇厚些。
光是聞著香味,他的口水都要流出來了,不吃還不得整日惦記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