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出了鋪子,安三勇與安老太太一起回了小巷的家中,安三勇這才將荷包給了安老太太,“娘,花大哥給的紅包,你收著吧,明年五壯出師回來,給他娶個合心意的媳婦。”
安老太太欣慰,如今三兒子身子骨也比從前硬朗了,明年許能先給他說房媳婦呢,這荷包里是銀子吧?捏著可不小呢。
安老太太將荷包打開,卻被入眼的金燦燦光澤唬了一跳,之前他們母子都當里面放的是銀子,可誰知竟是二兩左右的一塊金元寶,小巧又可愛。
若之前安老太太茶水攤每日都給花致遠三成收入,這一塊金元寶便高過那三成收入了。
安三勇也沒想到花致遠給他的會是金子,臉色不但未見多少喜色,卻凝重了幾分,最后還是長嘆一聲:“娘,花大哥待我不薄啊。”
安老太太也不住點頭,“兒啊,你花大哥待你不薄,你往后定要好好做事。”
“兒子曉得。”
母子二人感動又感激,安老太太只覺得今年真是大好的一年,不但兒子身子骨見好,家中日子也越過越紅火。五壯明年也已為師傅做滿三年白工,或許可以回來在鎮上開間鐵匠鋪了呢。
翌日一早,花致遠剛把寫好的春聯貼好,頭一天去車馬行雇的馬車就停在了鋪子外,馬車又寬又大,雖沒瞧著多氣派,可里面大的可以放下很多東西。
花致遠跑了幾趟,在車上鋪了兩床松軟的被子,里面又放了幾個湯婆子。銀票讓章琴揣在身上,一些值錢的東西放到一個小箱子里搬到車上,最后再把那頭羊栓在馬車后,叮囑車夫待會兒慢些趕車。
這才讓章琴帶著孩子們上車,他再把鋪子里里外外的門都給鎖上,一家六口加上一個樂彬和安柳都坐上寬敞的馬車就踏上了回好田村的路。
之前置辦的年貨早就讓方瘸子給帶回村了,想著花老太太和書雪在家應該也準備的差不多,累了一年到頭,都想過個舒服的安生年。
馬車里被花致遠這么一收拾,雖不比家里暖和,卻也并不冷,章琴和孩子們脫了鞋子把腳伸到被褥里,熱乎乎的湯婆子在腳底下一踩,身上都有些發熱了。
只是一路上的氣氛都有些壓抑,章琴和孩子們是怕回去見到奶奶,奶奶再發瘋,花致遠又何嘗不是?
又一次和章琴確認了銀票在懷里揣好了后,花致遠還是有些坐立難安,心里總是不踏實。好在誰也沒提不回去過年這句話。
樂彬不明真相,他有記憶以來,回家過年都是極高興的事情,這家人怎么卻像是要上刑場一般?
若真不愿意回,那不回就是了,哭喪個臉,哪看出這是要回去過年?
可到底是別人的家事,他也不好多問,便裝著什么都沒看出來。
雖然在花家的日子苦了些,卻讓他倍感溫馨,不像在樂家,父親雖疼他愛他,可他與那些夫人姨娘生的孩子到底不是一個娘,平日里不親不說,還要互相防著對方使絆子。
就像這次,他被人拐到這個鎮子上,若里面沒有后院那些女人的手段,他是不信的。
于是,想著回去后要怎么以牙還牙回去的樂彬也陷入深思中,倒是與花家人的氣氛相得益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