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致遠回到后院時,見章琴正站在院子里背對著鋪子方向指揮幾個人搬東西,是之前在小巷那邊腌的咸菜,這幾日商隊來了,很多都是一幾壇子幾壇子地買,只是眼下能腌的菜沒有多少,咸菜的種類也就那幾樣,還都是過冬的菜腌的,以后再腌咸菜就在莊子那邊做了,直接地里收的菜就用來腌制,米線鋪子這里就是米線賣的不好,只賣咸菜都成。
不過剛進來時瞧著生意還是很不錯的,想來是過往的商隊多了,生意又有起色了。
院子里有人見到花致遠進來便喊了聲:“老板回來了。”
章琴身子一僵,卻沒有回身,花致遠便覺著不大對勁,按說好些日子沒見了,章琴聽到他回來了,當著這許多人的面不好撲進他的懷里,也得激動地轉過身,可她卻站在那里沒動,莫不是誰說了什么閑話,她在同他慪氣?
花致遠上前幾步,走到章琴身后,輕聲道:“琴娘,我回來了。”
說完,章琴還是沒有轉身,花致遠卻好像看到她肩頭有些發顫,立時扳著肩頭將章琴轉過來,就看到章琴臉上一雙眼睛腫的像桃兒似的。
“你這是怎么了?誰欺負你了?還是……舍不得彬彬走?”
知道章琴也喜歡彬彬那孩子,若真是如此他就只能多安慰幾句了。
章琴卻一把捂住嘴,眼淚嘩地流下來,隨即轉身跑回屋中,任花致遠怎么敲門都不肯打開。
花致遠敲了兩下,見章琴沒有再開門的意思,只能回頭朝聽到聲音從灶間出來的安柳問道:“夫人這是怎么了?”
安柳上前幾步,到了花致遠身邊,低聲道:“原本前日有位夫人過來,說是樂小少爺的親娘,過來接人的,夫人心情就有些不好,那位夫人走后,夫人就哭了兩場。昨日,之前招來種田的那幾個人又被氣回來了,說什么也不肯再給咱們家做事,說開始時還好好的,但后來老夫人每日都會去田里盯著,總是挑著各種錯處,氣走兩批人后,眼看春種都要被耽誤了,夫人心急,昨日就回去一趟找了村長幫著說和,不知怎么著被老夫人知道了,堵著村長家的門把夫人罵了一頓,話罵的有些難聽,夫人一路哭著回來的。”
“難聽?”花致遠目中含怒。
知母莫若子,老太太這些年雖自詡家里養出個讀書的兒子,她家也就是耕讀人家,但畢竟鄉野出身,老太太啥樣花致遠心里清楚的很,真罵起人時話臟的讓人聽不入耳。
他不在章琴身邊,花老太太見到章琴,若真罵起來想來那話得有多難聽,也就是章琴的性子,若換個心眼再小點兒的,沒準就能尋了短見。
花致遠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又去不厭其煩地敲起了房門,好在章琴很快平復了心情,過來將門打開。
眼看著爹娘進了屋子里,花盼盼站在院中心情也是極差,這老太太啊,真是作起來沒個頭了,也不知她這么作圖的是什么。
是不是該想個什么主意永絕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