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盼盼看過來的目光和嘴邊的笑都讓花致遠心虛,“就是想著你奶管東管西到處挑錯,也無非是想著那些地是在爹的名下,種出的糧食收了也是咱家的,你奶心里不痛快就不想讓人把地種好,若是把地記在她的名下,往后她忙著管地,怕也就沒精力再來管咱們家的事兒了。”
花盼盼仰著笑臉,“爹是想讓奶嘗到甜頭就能好好地吧?”
花致遠點頭,花盼盼又笑道:“可爹想過沒有,若是奶嘗到一回甜頭,下回想要管咱們家的鋪子呢?爹就把鋪子也給奶管?然后奶管了鎮上的鋪子再想管咱們在縣城里的鋪子呢?”
花致遠臉色一僵,“你奶不會想管那許多吧?”
花盼盼呵呵兩聲,并沒再言語,花致遠卻知道,他家這老太太真做得出來這種事情,她就不是個知足的人,得寸進尺說的就是她!
父女二人間陷入沉默,花盼盼知道退讓永遠解決不了問題,花致遠又何嘗不知,不然不過是幾塊地,他如今也沒那些精力去管,就算是賣了又如何?可就是他想賣,也未必有人敢買,花老太太的兇名在外,誰也不想買幾塊地再買出麻煩來。
可那地別人種不了,荒著又要受到朝廷的懲罰,難道真要他繼續一鎬一鎬地去刨?
雖然如今他有了更遠大的目標,卻又不得不承認,那樣真是最好的結果。
吃飯時,花致遠盡量讓自己顯得不那么心事重重,可到底時不時走神還是讓章琴看出來了,重重地嘆了口氣,章琴道:“他爹,我想了一晚上,覺得那地總還是要種的,要不往后鋪子里的事兒你就甭管了,就去種田地,大不了我在鎮上和縣里兩頭跑好了。”
“那怎么成?你一個女人家這樣勞碌奔波,我于心何忍呢?”
章琴卻苦笑道:“我還真不怕勞碌,只怕你去縣里,我在家里遇到點啥事只能干受著。何況鎮上的鋪子有安柳在也用不上我了,倒是縣里更要多分些心思,我去縣里,你也能時不時過去瞧瞧,而你照應著村子里的田地,娘也就不會再總找麻煩。”
花致遠不得不承認這是最好的辦法,可讓一個女人在外面拋頭露面,他一個男人卻留在家里,總覺得哪里好似不對。
突然想到宿縣的房夫人,不就是操持著整個房家的產業,雖然他也佩服房夫人的魄力,但一個女人太強勢了,家里的男人面子上不好看不說,在家里也怕夫綱不振。眼下是章琴依賴他,若章琴見多了世面,會不會就嫌棄他了?
花致遠雖然信任章琴的人品,卻不相信外面的男人,雖然章琴三十多歲了,可長的嬌美,面相也年輕,沒準就要被哪個登徒子盯上。
見花致遠不語,章琴又勸道:“也不是說往后我就要總拋頭露面,只要鋪子的事情都安排好,也不用我做什么,再不濟,你若嫌我腦子不夠用,就讓盼盼跟著我,有盼盼幫我拿主意,你還怕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