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致遠正坐在鋪子前喝著茶水,虎頭坐在兒童椅里朝他揮著小拳頭。
這個當爹太可惡,茶水不給娃喝就算了,還總拿茶壺在他眼前晃,逗的娃想揍人。
秋天到了,一天比一天冷了,虎頭身上已經穿起了薄棉襖,寶藍色的綢緞面棉襖再配上一頂虎頭帽,胖胖的小臉蛋也顯得虎頭虎腦。
官差跑過來時就看到花致遠一副老大爺模樣地坐在這里逗孩子,離得還遠就喊:“花老爺,你還在這兒逗孩子呢?快喊上花夫人一起跟我去趟衙門,圣旨到了,讓你們去接旨呢。”
花致遠手上的紫砂茶壺差點掉到地上,“啥?圣旨?啥事就讓我們去接旨。”
“好事,說是要褒獎你們之前修堤壩時做出的貢獻。你和花夫人快點兒隨我去。”
花致遠人都是懵的,‘騰’地從椅子上站起來,就要往鋪子里面跑,跑了兩步想到小兒子,回來把小兒子抱起來又往回跑。
不多時,把小兒子交給跟來鋪子里的丫鬟后,與章琴一起跟著官差去了衙門。
到衙門時,衙門前已經圍了不少人,聽說是皇上的圣旨,大家都覺得稀奇,看花致遠打遠處跑來,紛紛讓出路,認得不認得的都向他道喜。
花致遠這時候腦子還在懵著,怎么也想不到這輩子他還有接到圣旨的一天,這可算是光宗耀祖的大事兒了。
衙門里已經擺好了香案,宣旨的官員見花致遠夫妻趕來了,便將圣旨宣讀一遍,花致遠腦袋還嗡嗡的,雖然字字都聽進耳中,卻好像里面說的人不是他一般。
什么賞黃金千兩,布匹二十匹,良田五頃……這都是給他的嗎?那他要不要拿出來上下打點?
直到宣旨的官員將圣旨交到他的手里,帶笑的目光朝花致遠看來,“皇上聽聞花秀才在之前修筑堤壩時為宿縣做出的貢獻很是贊賞,曾言若天下商人都如花秀才一般憂國憂民,何愁天下百姓不能安居樂業。”
花致遠被這句夸的有些摸不著頭腦,要說修堤壩是馮縣令的主意,他出的銀子排都排不上,要說出力也就是和章琴一起在堤壩上幫忙給河工們做飯,雖也用了不少莊子里的食材,但大多數還都是縣里人捐的,他們真沒使多少銀子,倒是生意因此更上一層樓,哪里就值得欽差大人這么夸了?
夸完,欽差大人走了,花致遠還在懵著時,章琴走到身邊,遞了封信給花致遠:“剛剛有人塞給我的,你瞧上面的筆跡眼熟不?”
花致遠接過來一看,立時就有些明白為何欽差大人對他如此夸贊,甚至這次為何被夸大功勞的原因也找到了。
信是樂彬寫的,上面只寫了他回京后一切順利,又問候了花致遠一家,并說如果有回信也可讓來人帶回。
還有什么不明白,為何出錢出力的人那么多,皇上卻除了縣令以外只單獨下旨賞賜了他?多半是樂彬在京中給使了力。
只是樂彬的出身來歷這回更讓花致遠吃驚了,能影響到皇上的旨意,這樂家到底是怎樣的一個龐然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