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夕的表情，肉眼可見的焉了下。
其實，她只是在客套。
沒真想轉……
霍北熠見她肉疼到摳指甲，頹喪中又在努力強顏歡笑的表情，好笑的彎了彎唇，“易然買東西就愛大手大腳，你要是覺得多了給我一半錢就行。”
“不多不多，難得一次來看外公，應該要的。”
“是個孝順的好姑娘，其實這些也不貴，就毛十萬吧。”
苻夕：“……”
她偏頭看向窗外，咬拳把眼淚憋回去。
別哭。
霍北熠會笑！
……
櫻花小區休閑區。
老人們坐在樹蔭下的小長椅上聊著家常，下下象棋，三兩個小朋友拿著泡泡機在過道處來回奔跑玩耍著。
有一老頭伸長了脖子往路邊張望著，遭到同伴的打趣，“老季，你再伸脖子就斷了！屁股快貼著椅子坐回去！腰還沒好利索呢就瞎折騰！”
又一人笑道，“你懂什么，人老季的外孫女今天來看他，從京都晏城坐飛機過來的，都叨叨念兩天了，能不心急嗎？！”
“真的啊？我還沒見過你外孫女長什么樣呢，多大了？找對象了沒？”
“……”
季老爺子一心瞭望著苻夕，這些個七嘴八舌是一個字都沒聽進耳里。
遠遠的見一輛看著就很有氣質的車駛近，他心中一喜，直接屁股離椅，扶著腰走到小區門口，兩眼直勾勾的盯著。
可惜，車徑直開過，揚起一地落葉，散在他洗得發白的青衫長袍下，顯得那抹枯瘦的背影，格外落寞。
有幾個嘴碎的在老季頭離座后湊在一起低聲說閑話。
“我跟你講，他那個外孫女啊，為了個男人跳過樓，老季他自己講的呀，還氣得住院了，你別亂做媒禍害人小伙子了！”
“瞎講！老季說了他外孫女婿今天一起過來，兩人的感情好的不得了的！”
說老季住院的那位老太婆斜了人一眼，眼白翻得高高的，語氣更是冷嘲不屑到了極點。
“哪來的外孫女婿啦，是老季腦子老糊涂了！他這外孫女，千百年來一次就高興死嘞，像我家外孫女，每禮拜都來的啦！老是買各種貴的東西給我，我都煩死嘞！”
和老季頭關系要好的老李頭，一言難盡的瞥著自鳴得意的老太婆。
剛要懟過去時見一個小姑娘從車上下來興奮的抱住老季頭，立刻搭腔指引眾人看過去，“吶吶吶，老季的外孫女來了！嘎漂亮的啦！儂看看伐！”
老李頭搖著折扇，自豪的飆起了彩色普通話，好像來得是他的親外孫女一樣。
霍北熠把車開進小區，找了個停車位停著，把放在后座的禮品一一拿出來。
兩只手拎不過，就擺在腳邊等苻夕過來。
他站在那，身姿英挺，眉宇清朗，器宇不凡。
活脫脫像是從書畫里走出來的人物兒。
有個小女孩看呆了，愣愣的走過去，仰頭望著他，操著一口奶娃音道，“哥哥，長大后我能嫁給你嗎？”
霍北熠低頭，劍眉，稍稍皺了下。
似乎在想要怎么回答。
才能不傷害她幼小的心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