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壽的手下,除了西涼的孤兒孤女,就是家中親人都亡故老卒老將。李威自知西涼條件有限,給不了他們優渥的生活,就借口陪嫁都送給了陳壽。他知道陳壽有的是錢,汴梁繁華也遠勝涼州,實指望這些追隨自己一生、甚至幾輩人都追隨將軍府的老將能過得安逸一點。
沒想到陳壽不太厚道,非但沒讓這些人退伍享福,反而全部安插進了自己的禁軍之中。
如此一來,這些老將煥發第二春,只不過戰場從艱苦的西北,換成了山東。
對手從剽悍的羌人、黨項、回鶻,換成了拿著木棍石頭的白蓮教匪。
對他們來說,當然是十分輕松,反而比在陳府當家將閑著更快活,而且武職是蹭蹭的漲,賞錢也拿到手軟,最重要的是,這些經驗豐富的老將,很好的鍛煉了手下的新兵,讓陳壽的手下戰斗力日漸提高。
這么多人圍了上來,李威當然不好再繼續追問女兒的事,難免要應酬一下。
陳壽擦了擦額頭的汗水,發現開封府的官員,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熱情。
本來他還擔心這些京官高高在上慣了,看不起西涼武夫,沒想到他們這么上道。
隨即一想陳壽便明白了,能夠投奔自己的,都是些識時務的,現在的局勢他們看的十分清楚,大家都是一條船的人,而西涼就是最堅硬的后盾。
不管是哪一路人馬打進了開封府,大家都要一塊完蛋,所以不用陳壽過多吩咐,他們也紛紛變得熱情好客起來。
陳府內大擺筵席,李威來京,本來是打算偷偷摸摸,帶走女兒,順便教訓一下奸夫的。
誰知道讓陳壽搞的人盡皆知,大街上都張燈結彩地歡迎將軍府的人入京,邸報上更是連續幾天就開始造勢。
李威暈乎乎地跟著陳壽,坐在上首,旁邊就是左右宰相,在酒席上被輪流敬酒。黃真老臉笑的跟朵菊花一樣,專挑好聽的說,直把將軍府百年的功績,說的天花亂墜,聽得堂下西涼武將們眼紅心熱。
伸手不打笑臉人,李威就是再不想喝,也抹不開面子,只能暫時把女兒的事放在一邊,專心和他們飲宴起來。
此時的后院,李靈鳳抱著一個小女嬰,滴溜溜的眼珠,好奇地看著在她眼中還很模糊的世界。
李靈越坐在一旁,怯生生地偷瞄了一眼自己姐姐,笑道:“姐姐,讓我抱抱好不好?”
“那可不行,你又不會,我也是學了好久才敢上手呢。”
姐妹倆總算是有了共同話題,湊著腦袋,看著包袱里的陳小花,聊起天來。
旁邊的婆子緊張兮兮地看著,李靈鳳也沒抱過幾次小孩,她生怕這位嬌生慣養的大小姐,把嬰兒的腰折了,手就伸在半空虛托著,隨時準備接手。
門簾子掀開,知畫如同一個傳令小兵,氣喘吁吁地進來:“娘家老爺一來,就被咱們老爺灌醉了,現在還在喝呢。”
姐妹倆柳眉一豎,神同步地說道:“這個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