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崎先生也一樣。”
那位實習期的護士目光復雜:“他的辦公室和高橋先生緊挨著,昨天一位患者去世后,那個人的兒子帶著很多人……”
旁邊的前輩立刻攔住她,明顯嫌得她說的太多。
因此,事情的前因后果,荻野慶沒能聽到。
不過有過類似經歷的他,很快就明白過來發生了什么。
他的負面情緒一下暴漲,其中有一分心虛,剩下的九分鋪天蓋地全是憤怒。
——他氣那幾個病患無理取鬧,也嫉妒他們輕易就能遇到頂尖的醫生,自己卻付出了三十年的壽命,都沒能見到。
當然,最令他憤怒的,還是因為這群人的無理取鬧,導致沒人給他的孩子動手術了!
如今,這家醫院中兩個頂尖的醫生都已經倒下,剩下的那幾位,和米花市立綜合醫療中心的醫生水平也沒差多少。那他再一次重生來到這里,還有什么意義?!
被荻野慶嫌棄的醫生站在旁邊,小聲建議:
“患者情況不太樂觀,要動手術的話,最好盡快。”
“……不,不用你做。”荻野慶看著他過于年輕的臉,反復告誡自己不到最后關頭,決不能放棄。
這家醫院不行……那就換一家,東京又不止一家好醫院!
然而,第二家,第三家……
院里出色的醫生,居然都有類似的遭遇。
荻野慶走過一家,就失望一次,他近乎機械化的尋找著,終于在第四家醫院,找到了一位躲過一劫的醫生。
這人算不上出名,但技術據說十分靠得住。
只是,不知是時間耽誤的太久,還是病情真的已經惡化到成了絕癥——最終擺在荻野慶面前的,又是那具令他難以接受的尸體。
荻野慶一言不發的癱倒在地。
不知過了多久,耳邊寂靜下來,他木然的抬起頭。
果然,眼前又一次出現了那個不知來路的年輕人。
“為什么?”這次,荻野慶沒再一照面就撲上去哀求,而是死死瞪著對方:
“不可能這么巧,不可能所有醫院的頂尖醫生,都正好被患者襲擊了!你干了什么?!”
年輕人沒有在意荻野慶的態度。
他靠著椅背,不緊不慢的解釋道:“想讓整個世界的時間精確倒轉,需要有一個不變的錨點。”
荻野慶一愣。
不變的錨點……
如果說這幾次重來,有誰一直沒被“格式化”,沒有絲毫改變的話,那除了眼前的人,無疑只有保持著無數世記憶的他自己。
——簡直像能讀到他的想法一樣,荻野慶這道念頭才剛閃過,對面的年輕人就托著下巴,點了一下頭:
“所以你的舉動,會對倒轉后的世界產生殘留影響。為什么出現今天這種狀況……這要問你自己啊。”
年輕人的語氣無辜又坦然,話里話外表示自己的商品完美無缺,是荻野慶的使用方法不對,怪不了客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