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林標用的竟然是她剛才勸白石搬家的語氣,苦口婆心,惟妙惟肖,聽得人火氣蹭蹭往上漲:
“說真的,你這樣不對勁。優秀的組織成員一抓一大把,也從來沒聽說你刻意去觀察過誰,更別說裝這么多攝像頭。
“要說是看臉……你好像還沒那么膚淺,而且我和律紀的年紀,差不多都夠當你的孫子,你應該還沒到那一步。
“不管從哪方面來說,你對他的興趣都超標了,難道他周圍有什么東西,讓你非常在意?”
貝爾摩德環起雙臂,借這個動作,指尖摸到了藏在肋側的槍。
她很認真的想把杜林標滅口。
但這件事本身就難度不低,再加上杜林標竟然有一個堂弟,和之前他自己說的“父母雙亡全家滅門孤苦伶仃吃百家飯長大”截然不同。
以此類推,他嘴上的“沒有朋友”應該也是胡說八……
不,唯獨這個可能沒有胡說。
但總之,他一定有除了白石律紀以外的幫手。
就算殺了杜林標,再殺掉外面的那個白石,一旦漏掉他們的某個盟友,從杜林標剛才不懷好意的推理來看,毛利蘭很可能有危險,得不償失。
杜林標近期的任務確實經常失敗,但那是因為他行事時總有一些奇怪的原則,而不是因為他傻。
既然他不傻,敢站到自己面前說這種事,他一定考慮過相關的對策。
想到這,貝爾摩德沒有遮掩自己的殺意,觀察著對面人的反應。
杜林標果然無視了她的殺氣,悠閑的靠著小推車,還在繼續他那令人火大的推理:
“律紀基本不出門,上網或者發信比較多,但你又沒攔截過他的信號,反而把攝像頭裝在了他家周圍……你很在意他的生活環境,或者他的某個鄰居?”
這并不是什么太難的推理。
但聽到最后的結論,貝爾摩德心里還是咯噔了一下。
這時候直接否認,反而顯得心虛,因為她對自己做了一下簡單的評估,發現如果杜林標現在猜錯了,她八成會神神秘秘的一笑,輕描淡寫的反對一下,讓對方難以分清虛實,從而推那個錯誤的對象出去擋刀。
但問題是,杜林標猜對了。
順著承認下來,好像也不太行。
軟肋這種東西,藏在誰也沒想到的地方才算安全,一旦被懷疑,基本上就涼了——試著捅一下又花不了多少功夫,試錯了,對方也沒有任何損失。
貝爾摩德很不想讓毛利蘭沾上這種事。
她掙扎著想從無數種反應里,挑一個最能合理擺脫現狀的出來。
但因為牽扯到太在意的人,太過緊張,她的思維隱隱慢了一拍。
杜林標立刻從她的反應里得到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