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空只覺得那時的陸小海著實氣人,這個跟他長了幾乎一模一樣面容的憨批居然還能在那個緊要關頭笑出聲來。
這個憨批,不過出生快了他區區十分鐘而已,居然總以哥哥自居,明明除了體能出色一點以外,其他什么方面都是我比他強,明明是我照顧他比較多,我才更像哥哥。
“你也該鍛煉了。”陸小海最后笑著說了一句。
他剛想伸出另一只手扒住一根斷橋上的鋼筋,想要爬上來,卻突然間被一陣紫色的光芒吞噬。
那一瞬間,陸小空的大腦空白一片,唯一的感覺便是抓住的重量瞬間消失了許多,他顫抖的提起手,手里緊握的,只剩下了那個同樣緊握著他的手的燒焦右臂,而陸小海人間蒸發……尸骨無存。
……
葬禮結束后,陸小空安撫著精神稍有混亂的母親吃下一粒安眠藥睡下,然后一個人去了警局,對那天夜里的事做第二次筆錄。
作為那場災難為數不多且還能保持清醒的幸存者之一,陸小空作為當事人被請去做筆錄十分正常。
做筆錄的是一位中年方臉男人,與上次在醫院里做筆錄不同,房間里除了做筆錄的中年警察外,還有幾個穿著特殊制服的男女,他們直勾勾的凝視著陸小空,好像想要挖開他的腦袋,找出他記憶全部的細節。
陸小空像上次那樣復述著那天夜里的事,并明確說明了,那天夜里的災難是由兩個異人的戰斗所引發的。
而其實那天的災難并不止是毀了一個天門大橋那么簡單,淺川市北山區方圓三百八十多平方公里的土地都受到了程度不等的破壞,死傷人數至今還未完全確定,在天門大橋的一戰不過是那倆異人的戰末終結罷了。
“你有看清過那兩個異人的面孔嗎?”中年警察詢問道,目光平靜的掃視著陸小空的表情。
陸小空立即認真的點了點頭,肯定道:“我見過。”
聞言,中年警察看向了坐在一旁帶著灰色鴨舌帽的男人,緊接著灰帽男便開口說道:“小空,方便借你的手一用嗎?”
話音剛落,他身后的短發女子便走到了陸小空面前,她從懷里拿出紙筆,對陸小空說:“你將手放在我的肩上,我就可以看到你那天晚上的記憶,然后把犯人的面孔畫出來。”那被修剪過的淡眉像劍一樣,讓她棕色的眼睛顯露出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當凝視陸小空時,陸小空都覺得莫名心虛。
“呼,何叔,咱們這么熟了,這就不必了吧。”陸小空深呼一氣,看著灰帽男說道。
聞言,灰帽男的同伴都紛紛把目光看向了他,灰帽男嘴角一抽,無奈說道:“說公事的時候,咱就不摻私人情節了好吧。”
“那也不用麻煩你了,紙筆給我吧。”陸小空看向有些發懵的短發女子,然后也不由分說的把短發女子手里的紙筆拿了過來,其間還謹小慎微的控制著手指,不想與短發女子纖細的手指相碰,仿佛十分嫌棄似的。
短發女子有些迷茫,又有些委屈,看向了自己的領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