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血光四濺。
陸小海吊著刀柄,咬牙用力一壓,插入怪物腹部的鐵刀便立即順著往下劈斬,濃稠惡臭的綠色血漿頓時噴濺而出,一個個畸形柔軟的內臟順著傷口一點點流落了出來。
怪物抽搐慘叫,她晃動著身子,一爪子必將陸小海拍飛了出去,直接將其拍飛到了屋頂,陸小海強忍住暈眩的意識,下意識的抓住了屋頂的檐牙,這才沒有摔下去。
原本怒發沖冠的關瀟此時也才注意到了有人闖入戰局,他忍不住面露一喜,但看到來人又生死不知的被打飛出去,關瀟又暴怒起來,他調動全身之力,讓自己爆發出了徹骨的陰寒之力,霎時間冰封四起,猶如凜冬怒至,整個東院被瞬間附上了一層冰霜。
而這股冰凍之力更是直接順著怪物的傷口涌入了怪物體內,將它瞬間凍得通透,變成了一座奇形怪狀的巨大冰雕。
關瀟猛地吐出一口被冰成碎塊狀的血渣子,烏黑濃密的長發瞬間變白,稀稀落落的脫落下來,那細膩如玉的肌膚變得干燥褶皺,他一瞬間就蒼老了幾十歲一般。
強忍住身體的痛苦,關瀟大吼著制造了一個浮空的冰槍,用意念將之拋射而出,將那巨大的冰雕打穿,震破成碎尸塊。
陸小海深呼一口氣,異能量迅速消耗著,他被一爪子拍碎的手臂和肋骨很快就恢復如初,他從屋頂上跳了下來,拖著被震麻的雙腳,一瘸一拐,艱難的來到了關瀟身邊。
“關瀟師兄,你沒事吧?”陸小海扶住搖搖欲墜的關瀟。
關瀟一臉虛弱的看著陸小海,那被血絲染紅的雙眼似乎有些失去了焦距,但卻依舊如同一對銳利的鷹眼凝視著陸小海。
“你是……陸小空嗎?”
“我是。”陸小海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呵呵呵……”關瀟虛弱的笑了笑,他松了口氣,倒在陸小海的懷里,輕松的說道:“那就好了……那就好了……我梅花莊不算后繼無人。”
“師兄,這怪物到底哪里來的?為什么我們梅花莊里會出現這么兇殘的怪物?”
“我大意了。”關瀟提了口氣,讓自己蒼白的臉色重新紅潤起來,他用平靜的聲音繼續說道,“還記得我們當時是怎么相見的嗎?其實那是我和柳師弟剛驅除邪種回來,從千幻森林中路過。而這只邪種,正是我們驅除的那只,想不到它是假死,以我們察覺不到的方式混進了龍車里,為的就是跟我們一起來到梅花莊里。”
“是我……害死了大家。”關瀟流出兩行血淚,他不甘的說道,“我關瀟成為玄者二十余載,自幼被冠以絕世天驕之美名,想不到,我最后的下場卻是這般……諷刺啊。”
“還好……還好……你沒死……洛天機,你是我們的機會。”關瀟輕輕撫摸著陸小海的臉龐,氣若游絲,聲音微不可查的說道,“師傅房間,硯臺下,機關,梅花莊的傳承,拜托了……”
說罷,關瀟氣數已盡,化作一句枯骨躺在了陸小海懷中。
“什么洛天機啊……”
轟隆隆……大雨滂沱,電閃雷鳴。
雨水沖刷著陸小海的臉頰,將他身上的泥土與血腥洗凈,同時大雨也撲滅了東院的大火,它就像戰場后的掃尸人,清掃著這片曾經輝煌過的斷壁殘垣。
抱著這具枯骨,陸小海默默無言的走進了最近的一座廂房內。
然后將關瀟的尸體放在了床上,在路過一盞銅鏡時,陸小海被一瞬間的倒影驚嚇了一下。
他不可思議的向那銅鏡靠去,端起鏡子,正對著自己的臉,只見鏡子里的中性美人與陸小海在眉宇間三分相似,“她”摸著自己的臉,呢喃道:“這特么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