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財帛動人心,可楚家不缺錢,何況,再多的錢也要安穩才能有命花。
楚煜想得通透,與楚意弦說了一聲,便是掉頭走了。
宮門過了寅時便要下鑰,可楚家有一塊崇明帝御賜的令牌,可在任何時候隨意進宮,只是這東西事關重大,楚家從未用過。
不過,即便不用那令牌,楚煜也自能有法子進宮去。
楚煜一走,楚意弦懶懶望著那荷塘,對楚煜留下的親信道,“這里在有人接手之前,可要給我看住了,一只蒼蠅也不能放進去。”
那人應了一聲,楚意弦的目光又瞥向禾雀緊抱在懷里的那只匣子,“這匣子不要緊吧?”目光望著匣子,這話卻是問得旁人。
禾雀尚還懵著,不知什么要緊,連清已經沉聲道,“那當真是滿屋子的財寶,這匣子實在算不得什么。何況,出來時,小的已經將痕跡都清理了,不會出岔子的。”
禾雀驚得瞪眼,剛才就覺得這人有故意在姑娘前表現之嫌,沒成想,果真是來爭寵的。
楚意弦聽罷卻是滿意地點了點頭,“不錯!我買這園子可花了不少銀錢,就拿這匣子抵上一抵吧!這樣……表哥應該不會再在心里偷偷罵我敗家了吧?”
“表妹什么時候學的讀心術?”婁京墨一臉夸張的震驚。
“太浮夸了!”楚意弦睇他一眼。
婁京墨呵呵笑著,“是我之前誤會表妹了。不過,表妹,我想知道的是,你該不會一早就知道這荷塘里頭埋著寶吧?”婁京墨湊到楚意弦身邊,用那折扇遮了半張臉,壓低嗓音輕聲道。
楚意弦紅唇微挑,“表哥猜呢?”話落,便是施施然邁開了步子,招呼禾雀道,“累了!回府!”
婁京墨看著她的背影,微微一哂,到底是自己多慮了!表妹又不是未卜先知,怎么會一早就知道這荷塘下頭會有這么一大筆錢呢?不過是運氣好罷了!
楚意弦面上的笑容卻是在轉身走入夜色之中時,悄悄淡去了。
她自然是一早就知道的,這范記酒樓她是一定要買下的,這荷塘底下的名堂,今日也是一定要捅出來的。
當年,因著燕遲求來的一道圣旨,她不得不被迫嫁進寧遠侯府,阿娘心里憋屈,給她籌備嫁妝時,便是可勁兒了地花錢。
這范記酒樓當時也不知是被什么人,又是如何薦到她阿娘跟前,她阿娘用大價錢盤了下來,給她做了陪嫁。
誰知道,卻是旁人早已布好的一步棋。
那荷塘底下的東西,在他們不知道的時候,給了楚家還有寧遠侯府致命一擊。
想到那些不太愉快的回憶,楚意弦心口有些緊繃,就連呼吸都有些不順暢起來。
她緩了兩息,緩緩抬起的一雙眼,雖是靜如子夜,卻也閃現著星子璀璨不屈的光。
而今,這個隱患已被她提前引爆,她前世不曾珍惜,等到失去才追悔莫及的一切已經重新回到了她的手里,這一次,她定會牢牢握緊,好好護住,任誰也不能阻擋。
可等到回了大將軍府,她洗漱后躺在床上,卻半點兒沒有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