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姑娘讓我們在日后要開的酒樓里做事,是為了什么?”連清對孫濤倒是耐心得很。
孫濤想了想,搖頭。在酒樓里做事,自然就是跑堂打雜這些的,還能是為了什么?可很顯然,虎子哥這么問了,便不是這么淺顯的意思。
連清嘆了一聲,“二狗,你需記著,姑娘待我們好,我們便要襯得上姑娘待我們好的價值。”
楚意弦也是差不多到了天亮才安心睡下。
下晌時醒來,聽說楚煜午后回來的,已是回房睡下了。
而那兩個莊子上來的小子怕是被姑娘的賞錢迷花了眼,居然買了兩籮筐的饅頭去了城南的乞丐堆里。
楚意弦聽罷,抿起紅唇微微一笑,眼底幽閃如浮光掠影,“銀子賞給了他們,他們愛怎么用都是他們說了算!隨他們去吧!”
禾雀卻是不服氣地撇嘴道,“不就是想在姑娘跟前討巧賣乖嗎?姑娘前腳讓人給慈幼院送了衣裳棉被去,他后腳就給乞丐送饅頭去了。看著挺老實的……其實心機可深吶,一肚子壞水兒!”
寧遠侯府中,燕遲正斜倚在一張椅子上,手里擺弄著一只西洋懷表,好似感興趣得很,就差沒有將之拆了開來看個究竟了。
末了,終于是移開了視線,卻是嘖嘖兩聲道,“你別說,這西洋人的東西就是奇妙……”
沒有聽見動靜,他這才記起今日是關山當值,抬起頭來便瞧見了一張與關河神似,卻絕對不會錯認的冰山臉。
一雙狹長的黑眸慵懶地半瞇起,“你方才說,宮里昨夜有些動靜?”
“是!高公公帶著一隊人馬出了宮,往金爵街的范記酒樓去了。”
“去了金爵街?”燕遲有那么一瞬的詫異,卻也只一瞬,便是拋了開來,“怕是陛下有什么事兒要高公公辦,告訴咱們的人警醒著些,若是被人發現,一個窺視宮闈的罪名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似笑非笑的語氣帶著絲絲冷意。
關山應道,“本來也不想拿這事兒來攪擾爺,可高公公出宮之前,楚大公子進了宮,后來,又隨著高公公一道出了宮,去了范記酒樓。”
“楚大公子?”燕遲這回的眉心攢了起來,“是楚意弦的兄長?”
關山一默,爺什么時候這么不講究了?居然直呼人姑娘的閨名?而且……爺什么時候知道人楚大姑娘的閨名的,他是不是不小心錯過了什么?
只不管心里如何的云翻雨覆,關山面上卻是看不出一星半點兒就是了。
“是。”平平板板一個字,再無其他。
燕遲本來還渾不在意的臉色陡然便是變了,想到楚意弦置在金爵街后街胡同的宅子,想到范記酒樓,想到楚煜和突然出宮去了范記酒樓的高公公,他抻了抻身子,“去查一查吧!”
“是。”關山并不怎么意外,轉身要走時,又略有些躊躇。
燕遲眉心一皺,關山平時甚為安靜沉穩,不像關河那般聒噪和八卦,可是吧,也有不好的時候,比如現在。
“想說什么就說,憋著能憋出個屁來?”燕小侯爺在軍營里混過幾年,那些兵油子嘴里的葷話和粗話他可一點兒不落,都學得熟得很。